我竟然忘了向八云紫求证,她为何会与古明地觉搅合到一块去,觉小姐邀请我上地灵殿做客又和八云紫有何关系,是她建议觉小姐邀请我还是觉小姐为了邀请我特意请求八云紫现身帮忙?
若是后者,其实我已经打定了前往地底的主意,不必八云紫来引诱,不过她给我找一位路径向导的作用还是比较重要的,我跟着懵懵懂懂的古明地恋小姐不多时便抵达了直通地底的巨大空洞。
空洞位置与我的模糊记忆基本吻合,位于一片深山老林内,地灵殿二小姐二话不说,左摇右晃地扎进空洞,我连忙跟进,空气开始变得越发凉爽,光线也越发昏暗。
在没有光的环境中人通常会冒出各种各样的奇想,比如我,我忽然领悟到一个或许可以与古明地恋交流的方法,这是黑暗给予我的灵感。
而黑暗似乎会让恋小姐的注意力难得地收回到身边,在我的红外探测模式里所见,恋已暂停了一路走来扭扭捏捏的飞行姿势,脸上一无所知或所知过多的天真表情也收敛起来,虽然看上去仍然不是个可以正常交流的对象,至少相对于视人如无物的态度已有相当缓和。
她好像发现了身边有一个跟随者,在这种黑暗的环境下她又是怎样观察的呢?或许是利用了地底的荧光菌类和矿物质的微光?这大概是所有地底人的特技,那种微弱到几同于无的光线对普通人的眼而言根本无法利用。
“啦啦啦啦啦,有人吗?有人吗?”她又开始转圈,不过总算说了一句能让人听懂的话。
“有啊有啊,就在你身边啦。”我回应。
“在哪呀在哪呀?恋恋看不见哩。”她绕着弯飞来飞去终于再次将我无视。
“……”
看来想要和她交流除让她对我感兴趣以外,普通方法都难有成效,我依然有必要试一试我领悟到特别技巧,而不是把希望寄托在地底人已经适应的黑暗环境上。
我领悟到的特别技巧说来并没有多高的技术含量。
解释方法之前必须弄明白面对恋恋时所面临的问题,意识和无意识是否有明显的分界呢?一般来说当然有一个明显分界,这个分界却不是由自己来掌握的,而是在他人——第三者——那里表现出来,也就是说,一个人的意识在只有自己的情况下自然便是一个完整的意识,但此时的人不能意识到自己的无意识——我可以知道我在思维一个西瓜,但我不能知道我不在想什么,当我知道我不在思考什么的时候,我已经把这个“什么”思考起来了。
只有相对于他人的时候——就用“和他人交流”这一场景来说明——才能在第三者眼中将无意识总结出来。
我在和别人交流希腊语法课程问题时,意识中没有关于某个化学方程式的思考,这时候如果有一个研究无意识的第三者存在,它就可以将化学方程式的知识归入到我的无意识里去,反过来的情况,也可以把希腊语法归入到我的无意识领域里。
这就是常识下的意识和无意识的分界,也只有第三者在场时才能指出我的无意识,因为我的意识是意识不到无意识的——虽然那些知识并没有离开我的脑海。
以上也并非完全概括了无意识的含义,因为还有忽略的方面,就像没有人能断定自己不知道什么或知道什么,有的时候某些记忆沉入到再难以挖掘的意识深处,这些记忆便成了永久的无意识——指不定什么情况下会再次冒出脑海变成意识。
人与人交流时,大部分记忆或知识必然变成无意识随时供意识取用,否则是无法进行交流的,情况就像如今我面对恋恋,我敢断定恋恋之所以无视大多数她遇见的人,并且也相应地被大多数人无视,并非她把自己的存在感变弱或让虚无缥缈的无意识场笼罩自己,这些解释毫无根据毫无逻辑极端不严谨,充斥着偷懒不愿思考的幻想味——对,这就是魔理沙曾经向我介绍古明地恋时附带的解释,所以我必须毫不留情地打击魔理沙那民科味十足的胡思乱想。
恋恋的意识和无意识几乎不分彼此,这就是她把注意力分散到周边广大环境的主因,进而也是她对所有都感兴趣同时又不感兴趣导致无法与人交流的主因,更是她几乎与环境融为一体而不被人注意到的主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