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雅子小姐是死是活、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我有必要当面调查清楚,这是应当为阿妙所尽的第一项义务——如果她也是害死阿妙的元凶之一,是否要惩罚她我也得经过反复思量才能下决定,我之所以怀疑她,纯粹出于一种神经质的直觉。
雅子应该没有死,至少那几个小声谈论案情的、昨夜在这一处枪击现场的目击者没有谈到被害人丧了命,那么我要找到她的话,只可能在一种场所——医院。
可是该去哪一家医院呢?
为了尽快打开突破口,我决定执行一次强硬的手段,目标暂定为那个在言谈中被透露出有一个警署工作的叔叔的女生和她的男伴,似乎叫亚美和阿诚?
当然,所谓先礼后兵,该有的程序不能乱,几乎没有社会活动经验的我只能生硬地按照书本教导来安排自己的行事方针。
我疾走几步来到正离开甜品店往前行的几波人中的两人身后,叫住了前方几乎贴在一起的学生模样的男女,“请、请原谅,能、让我打扰两位一会吗?”
“嗯?喔!”男生率先回头,然后将不耐烦的表情瞬间收回,以我几乎没反应过来的速度换上了一张让人感到违和的纯良面孔,要是果真纯洁善良的话,我会少很多麻烦的,我心想,只听他说,“可以倒是可以……亚美你不着急回家吧?有什么能帮你的吗?”
女生把他往后拉了一步,她对我才是面对陌生人的附带稍许警惕的正常神态,她先是凑向男友耳边嘀咕了几句,然后对我说:“我们也赶时间呢,有什么能帮你的吗?”
我打算单刀直入直呈目的,“我刚才不小心听到你们说话,所以、所以想着,您或许知道昨晚被枪击的女生后来去了哪一家医院。”
她看上去越发警惕,眉毛皱了起来,她首先制止了张口欲言的男友发话,“你是?”
“我是受害者雅子的朋友,现在联系不上她。”这句话并不算瞎话,事实上,修行至我如今的境地,已无法随心所欲地运用谎言来达到目的——当然,以往我也从未有过运用谎言的想法。
我知道自己不是瞎说,却无法完全向对方证明自己不是瞎说,她虽然有些惊讶地从我口中听闻了受害者的名字,却依然不放松警惕,警察的家属这么难缠吗?
“抱歉,我不知道,我昨晚也吓坏了啊。”她又把男友后扯半步,再次制止男友插话,“他也不知道,他昨晚都不在现场呢,只是个好奇八卦来现场看看的不明真相民众。你要是受害者的朋友,为什么不去问她的家人?”
真麻烦,我心里撇嘴,要论诚恳和善好言好语取得陌生人的信任然后获得情报,我想我多努力一下有很大机会成功,但若是失败呢?我实在不打算在雅子这条不怎么重要但又不能不理会的线索上浪费更多时间,如今的我已经失去了以往在魔法研究上引以为傲的耐心。
“我不认识她的家人,”我用非常不客气的口吻如实说道,“我也不认识雅子,我是她的朋友的朋友,现在有非常要紧的事情须要找她确认。我刚才还听到,你的叔叔是警署警察,他应该知道受害者的信息,可以帮我问一问吗?”
“我不知道,你听错了,我们还有事呢再见。”警惕心超强的女生闻言拽着男友转身便走。
我耳尖地听到男生阿诚低声对女友说:“等、等等啊,我、我觉得她不像坏人,虽然、这个口气不是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