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熊王听后，站住脚步、沉默不语，接着回头看去。

刚经历过一场恶战的众妖，大多身上都挂着彩，有断了胳膊的，有瘸着腿的，还有脑袋上开了个大口子的，场面不可谓不凄惨。

而且之前刚出发时，至少有千多名妖怪，现在只剩下一半不到了。

虽然白虎王那边也是差不多的情况，但这没什么好骄傲的，将近一比一的损伤比例，很自豪吗？

最近连续作战，尤其是在雪山之上，想要果腹都有点困难了。

搁到以前，黑熊王才不管这些，死多少妖怪他都不会皱下眉头，但是最近不知怎么回事，一颗心越来越柔软，可能是因为阿绣，也可能是因为谭左……

一言以蔽之，他觉得自己越来越像个“人”了。

他不知道这样是好是坏，但是既已发生改变，也不可能再变回去。

许久、许久，黑熊王才长长地叹了口气：“好吧，暂时休息一下，不用去找白虎王的踪迹了！”

之前每次打完，黑熊王便迫不及待地派遣手下擅长追踪的妖怪去寻白虎王的下落，然后积极准备下一场的恶战，这次在马千里的建议下，终于决定稍稍休憩一下。

众妖顿时“哦哦哦”地叫了起来，茫茫的雪地之上回荡着他们的欢呼声。

“德性！”黑熊王撇了撇嘴，继续一瘸一拐地往前走去。

“熊大王，我觉得您越来越有人情味了！”马千里嘿嘿笑着，搀扶着他的臂膀紧紧跟随。

“人情味？这是什么好东西吗……”黑熊王轻轻咂着嘴。

“肯定是好东西！人类能做霸主这么多年，压得其他物种上万年无法抬头，不光因为他们是万物之灵，也不只是智商和知识的差异，还因为他们有一颗悲天悯人、重情重义的心……总之，多和人类接触接触就好了，我有不少斩妖人朋友，他们都特别好！”马千里认真地介绍着。

“你这话可真有点大逆不道了……”黑熊王撇着嘴。

一众妖怪在雪地上行了约莫十几公里，终于来到一座表面被白雪遮盖的洞府门口。

这是黑熊王等妖在贡嘎雪山暂时的栖息地。

黑熊王迈进洞府，直接嚎了出来：“卧槽，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