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玉娇见了, 脸色一紧, 忙跑上前拦住人, “婶子你这是干嘛?”
用力拽住她手中的棍子, 有些生气道:“红兵这么乖,你打他做什么?有什么话好好说,红兵又不是不听,你看看你把他打的?”
可能是这话起了作用, 展家婶子手里的力道松了松,陈玉娇将棍子直接夺了过来,往外一扔。
然后又俯身去搀扶红兵,不小心碰到他手上的伤痕,整个人疼的一缩, 但没喊疼。
嘴一瘪, 跟平时小家伙要哭的样子有些相似。
“怎么了,是不是弄疼了?”
看着他这样,陈玉娇心里后悔不已,早知道就不说了,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居然让赵家婶子这样?
展红兵站起身,人焉头耷脑,眼眶处还蓄着两泡泪, 要掉不掉。
手放在胸前打结,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
陈玉娇扭头看了眼展家婶子,然后直接扶着展红兵往屋里去, “我们先去屋里坐坐,过一会儿就不疼了。”
展红兵一开始还不愿意动,似乎心里也在跟展家婶子怄气,被陈玉娇推了一下,这才不情不愿往屋子里走。
走一步就停下,非得推着才行,仿佛也要台阶才肯下。
陈玉娇看他这样又心疼又好笑,进了屋,先倒了杯热水放在他面前,然后回过头来看后一步进屋的展家婶子,皱着眉头道:“什么事您直接跟红兵说,他聪明的很,要是哪里做的不好,您把事情掰开解释一下他就知道了,何必下这么重的手?”
“红兵平时多乖巧啊,懂事又听话,干起活来比阿臣还勤快,从来不闹腾人,就算做错了事,或许责任都不在他身上,可能是被人哄骗了去。”
“您看看这些伤,得多疼啊?”
展红兵坐在一旁听了这些话,脸上表情更委屈了,还用力点了点头,似乎觉得陈玉娇说的对。
还把手上的伤痕指给陈玉娇看,“很疼的。”
说完却不看展家婶子,将头瞥去一旁,像是生闷气了。
陈玉娇对着他的手吹了吹,跟对待小家伙一样,“吹吹就不疼了,红兵乖。”
“来,喝口水,不哭了哦。”
见他乖乖捧着杯子喝水,又抬头看对面坐着的展家婶子,见她不说话,脸上的神色还有些沉重。
猜到可能是发生了什么。
就她所知,展家婶子人不错,对红兵更是没话说,甚至可以说是疼到心坎里去了。
这次打的这么狠,应该也是气昏了头。
忍不住问出声,“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红兵做了什么?”
展家婶子抿了抿嘴,还不知道怎么说,旁边展红兵就自己主动交代了,“妈说我拿了不该拿的东西,可是不是我主动拿的,是别人给我的。”
“那人说只要亲了一口,就给我糖,我……我就……让她亲了……”
瞥到赵家婶子脸色越来越黑,声音渐渐放低,最后低下头不敢再继续说了。
但心里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平时看安安妈亲安安,也没见他妈妈生气,不知道为什么他这么做就不行了。
陈玉娇听出了关键,额角一跳,“……她?”
扭过头来看展红兵,皱着眉头问,“红兵,她你说的是谁?”
心里却是惊讶不已,这巷子里的人都知道红兵就跟孩子似的,虽然乖巧听话,但心智不全,很多东西都懵懵懂懂的,拿糖来做诱饵,哄他亲嘴,也是有些恶心了。
这不是欺负小孩子嘛?
展红兵偷偷看了眼展家婶子,见她脸上神色难看,不敢说话了。
等了好一会儿,但见陈玉娇也不说话,忍不住急着为自己辩驳,“我……我就让她亲额头,就跟平时安安妈亲安安那样。”
“她还让我摸她胸口,我没有……”
主要还是不敢,总觉得这样不好。
“我想把糖给安安吃,安安天天都不吃饭,会长不大。”
怕她们不信,急得脸都红了。
陈玉娇看他又委屈又认真的模样,心里莫名有些酸涩。
这么好的一个人,居然还有人算计他。
心里把巷子这边年纪大的婶子在脑子里过了一圈,猜测是哪个心思歹毒的妇人。
红兵外貌相当出众,有人起了坏心也是有可能的。
这种事她也不是没听过,就像她们姜国的云华长公主,都是做祖母的人了,还贪恋男色,院子里养了一群面首。
有的是自愿,有的却是被逼迫的,曾经听闻,长公主院子里有个郎君因不堪受辱,还投河自尽,后来才知道那人原来是有个情投意合的未婚妻,就因长公主看中了他相貌便派人把他给抓进了府里。
荒唐至极!
但因为是当今圣上的亲姑姑,又没人敢拿她说事,尤其是当初有个谏官气不过在朝堂上列出长公主劣迹斑斑的所有行径,哪知道回到家没等到结果,就被当今圣上给被贬职了。
这以后谁还敢管?
乌纱帽都不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