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又回头的阮伽南住持很是讶异了一下,听完她的话之后却是眉头一皱,说道:“寺里确实是有这么一个人,他是贫僧的师弟,现在也确实不在寺里了。他已经外出游历很多年了。”
阮伽南心里微微一沉,感觉心很累。
怎么好像每次都这样,每次都以为看到希望了,可转身这个希望又破灭了。老天爷到底是在帮她呢还是在耍她?
“不过……”住持话一转。
阮伽南觉得自己竟然没有很意外,相反,她很淡定。果然是有不过这种神转折的。她抖擞起精神,竖起了耳朵。
“师弟偶尔会写信回来,根据他上一封信所说,按日子计算,他这几天很有可能会回一趟栖霞寺。阮施主来得很是凑巧了。”住持笑着道。
她若是来早一些日子,只怕是没有太多的时间等,若是来迟一些日子很有可能就会和师弟错过,现在她是来得刚刚好啊!师弟离开栖霞寺外出已经很多年了,似乎是十多年前就离开了,中途也只是回来过一两次而已,这次就这么巧合让阮施主遇上了,真真是天注定。
阮伽南暗暗松了一口气。几天的话她还是等得起的。
她来到青州一眨眼就已经半个多月过去了,若是再继续拖下去,她都不知道燕京那边会不会露馅。
如果说一般人的凤明阳肯定能应付得过来的,但若是宫里的人起了疑心,想要一探究竟的话,凤明阳只怕是很难阻拦。也不知道过了这么些日子燕京的人到底有没有相信她是真的病了。
说她病了,燕京的人自然是有人信,有人不信的。或者应该说一开始大家确实是相信宁王妃病了的,但是大家没想到她这一病就病了那么久,半个多月的时间都过去了,她还没好起来。该不会是宁王没事了,她倒出事了吧?大家很是好奇,但是不管是谁上门去都见不到宁王妃,神神秘秘的,时间长了自然会引来怀疑了。
要说这其中最怀疑这件事的莫过于阮府的人和贺家的人了。
当贺氏带着阮府的人第三次上门被拒之门外之后她不得不开始怀疑这件事是不是有别的什么猫腻。阮伽南真的是生病了吗?如果真的是生病了,那都半个多月过去了,怎么还没有好起来?而且就算她生病了,总不是一直病得躺在床上动弹不得,昏迷不醒吧,不然的话为什么从来没有人见过她?
再怎么着病了这么久,那么多人上门探病,她也得见见人吧?她倒好,从她生病到现在,那么长时间了,还没听说过有谁见过她的,实在是太叫人怀疑了。
“老爷,你说阮伽南她真的是生病,所以才不见人吗?”贺氏问道。
阮常康蹙着眉头,眼里也闪着疑惑。
今天贺氏上门去也是他的意思,因为他心里隐隐有了个猜测,只是还没有被证实而已。可是现在……他心里的那个怀疑,他已经有八成的把握了。
他沉吟了一会儿才道:“夫人,你现在就回一趟贺家,跟岳母大人这样说……”他在贺氏耳边低语了几句。
“老爷是怀疑……”贺氏有些惊疑。
“你先去办吧,到底是不是还得看结果再说。”阮常康沉着脸说道。
贺氏也不敢多耽搁,立马说道:“老爷放心,妾身现在就回一趟贺家把此事跟娘说说。”
“去吧!”
如果真的如自己想的那样,那就只能证明的确是自己看走眼了。这个女儿远比自己以为的还要精明,心机深沉。万一她真的去了青州……想到这阮常康眼里飞快的掠过了一道冷酷的光芒。
贺氏火急火燎的回了趟贺家。
贺老夫人见她又突然回来了,脸上的表情还有些异样,眉心顿时就跳了跳。
“这是又怎么了?”贺老夫人有些无奈的问。
贺氏让老夫人把伺候的人屏退开之后才说道:“娘,我怀疑阮伽南那个小蹄子是在装病!”
“装病?好好的她为什么要装病?”贺老夫人不解的问。
“我和老爷怀疑她在装病,实际上她人已经不在王府了。她可能是去了青州查她娘的事了!”
“什么?去了青州?”贺老夫人一惊,“她怎么就去青州了?”
话问完贺老夫人又觉得自己似乎问了个非常没有脑子的问题。
阮伽南既然怀疑了她娘亲的事,那肯定会想要查清楚当年的事,如果要查,那青州绝对是一个打开突破口的地方。
这么一想,贺老夫人顿时就有些气急了。
“她病了都半个多月了,你们现在才发现不妥的地方,如果她真的去了青州,这会儿该查的也都已经查清楚了吧,你现在才来说又有什么用!”贺老夫人咬着牙道,被这两夫妻的愚笨气了个半死。
贺氏觉得很委屈,“娘,我哪里会想到阮伽南竟然敢偷偷去青州啊,而且还让宁王帮她隐瞒。她这胆子也太大了。若是让皇上和柔妃娘娘知道,她是吃不了兜着走。”
她哪知道这个死丫头手脚竟然会这么快,这么快就去了青州查。
贺老夫人眸色一闪。
“娘,你现在就传信给清妃娘娘吧,让她想办法把这件事透露给柔妃娘娘知道,咱们得先确定阮伽南这小蹄子是不是还在王府啊。”贺氏着急道。
只有确定了阮伽南不在王府他们才好做其他事啊,不然就只能坐以待毙了。
“行了,稳着点吧你,我知道怎么做,你现在急又有什么用?”贺老夫人被她叫得有些不耐烦了起来,越发觉得以前太过保护这个女儿了,把她养得一派天真。当初还有点魄力,心机和手段,可是养尊处优这么多年,又没有任何对手,过得顺风顺水,把人都养废了。
贺老夫人很快便将消息传到了宫里给清妃娘娘。
清妃看到这消息微微挑了挑修饰完美的柳眉,眼里闪着疑惑的光芒。
她垂着头想了想突然勾唇笑了笑,吩咐道:“来人啊,伺候本宫更衣,本宫要去栖悟宫一趟。”
栖悟宫里,柔妃听到宫人禀报说清妃来访还愣了一下。
清妃怎么会到她宫里来了?这个清妃在宫里一向骄纵张扬,皇上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对她十分的宠爱,这些年宫里就清妃风头最盛,不少人都说这清妃说不定就是皇上的真爱了。没有生下皇子却已经是妃位了,这可是宫里妃嫔中的头一位。
虽然说她在宫里和众位妃嫔关系一向不错,但并不包活清妃啊,清妃以往也表现得很是不屑一顾,今天怎么有兴致来栖悟宫了?
不管心里是怎么想的,柔妃面上还是得摆出欢迎高兴的样子,让人将清妃请了进来。
清妃看到柔妃连意思意思的礼都没有行就径自坐了下来,娇笑着道:“今日本宫不请自来,柔妃姐姐应该不会嫌弃我吧?”
柔妃笑了笑,对她无礼的举动视而不见,“哪里会嫌弃妹妹,就怕妹妹觉得本宫这栖悟宫没有你的宫殿那般好,本宫还担心妹妹会嫌弃这里呢。”
清妃视线扫了一遍栖悟宫,眼底掠过了一丝妒忌。
这宫里谁不知道栖悟宫的历史啊,那是前朝一个宠妃,哦,不,不应该说妃子,应该说皇后,后来的太后住的,当年那个皇帝极宠这个皇后,不惜劳民伤财为她修建了奢华无比的栖悟宫,差点连皇上的宫殿都比不过。
虽然说后来因为一些事这栖悟宫没有刚开始那般奢华了,但在皇宫里,栖悟宫也是一种地位象征了,当年她不也正是得到了皇上的圣宠才会被赐住在了栖悟宫吗?可是后来她失宠了,皇上却没有让她搬出栖悟宫,居然还让她住在这里。
她曾经也试图暗示过皇上,让柔妃从栖悟宫里搬出来,然后自己搬进去。可是皇上却犹犹豫豫的,说柔妃在栖悟宫住了那么多年了,再搬出来让她搬进去不妥。更何况现在柔妃还是九皇子的生母,而她还只是一个还没有生下皇子的妃子。若是这样做了,传到前朝去又是一番腥风血雨。
最后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所以清妃极少来栖悟宫,免得看了让自己不高兴。
她有些阴阳怪气的说道:“姐姐说的是哪里话,这宫里谁不知道栖悟宫是宫里最大最好的宫殿啊,别说是妹妹的宫殿了,就是皇后娘娘的长春宫也要逊色于栖悟宫呢。谁敢嫌弃栖悟宫啊!”
柔妃对她的挤对不为多动,面色都不变一下,“妹妹说得严重了。栖悟宫也就是偏殿多了几个,面积大了一些,论其他是万万比不上长春宫的。妹妹以后可别说这样的话了,这不是要折煞本宫吗?”
清妃冷哼了一声,心里很是瞧不上柔妃这副老好人的模样。
不过是装模作样罢了!这宫里没有谁是真的心善,也没有谁是真的干净。
柔妃陪着清妃东拉西扯了好一会儿还是没能摸出这清妃今天过来到底是为了什么事,可越是这样她心里就越是怀疑,她心里虽然有些疑惑不解,但是面上柔妃却还是淡定非常的,脸上,眼里没有丝毫的着急不安,就好像一点都不关心清妃今天过来到底是为了什么事。
轮定力,清妃自然是比不上柔妃的。半个时辰之后清妃终于是忍不住了,佯装不经意的叹了一口气道:“再过不久八皇子就要成亲了,皇后娘娘也和柔妃娘娘一样当婆婆了。可惜本宫没有这个命,十年八年的只怕是没有机会当婆婆了。”
柔妃眸色闪了闪,善解人意的笑着道:“妹妹还年轻,还有大把机会,况且皇上又一向最是宠爱妹妹。不像我们,已经人老珠黄了。”
清妃看着柔妃目光中带着一丝试探,“姐姐怕是最好的婆婆了,这宁王妃都有半个多月的时间没有进宫跟姐姐请安了,可是看姐姐却一点责怪之意都没有,心胸之宽容实在是让人自愧不如啊!”
柔妃不在意的笑了笑,“年轻人嘛,本宫也不愿意多呵责她,而且不是说她病了么?小九也进宫跟本宫说过了,事先请过罪了,本宫就更不好多指责了。”
“所以才说姐姐心胸宽广,大度啊!不过这宁王妃到底是什么病才会一病就是半个多月啊?梅芩那孩子担心得很,去了几次都没见着人,听说阮太傅一家也去过两次了,一样见不到人,大家都很是担心呢。这不,都让本宫来问问呢,姐姐你是宁王妃婆婆,肯定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到底是什么连人都不能见呀?”清妃说着说着就有些嘀咕了起来,满是疑惑不解,好像在自言自语一样。
柔妃听了先是眉头一皱,接着面色飞快的变了变在清妃发现之前又很快恢复了自然,面上很是担心的道:“唉,是啊,伽南这孩子这次是病来如山倒啊,平时看着挺健康的一个孩子,谁知道一病就病了这么久。本宫也是很担心的,不过小九前两天进宫的时候说了,说她现在已经好多了。是小九心疼她,见她病得不轻,担心她见客的话伤神,这才没让她见客。”
清妃眸色闪了闪,“哦?是这样吗?”
“可不就是这样。小九一向最疼伽南了,说心疼她以前吃的苦太多了,现在他们是夫妻了,他作为丈夫自然是要好好疼爱自己妻子的。这话让本宫听了心里都有些嫉妒呢!”柔妃半真半假的笑着道。
看到柔妃这样子清妃心里却是一阵恼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