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奇拔出长剑,挥挥点点,做出一幅正在冥思苦想剑法的样子。
少顷,一个做胡娘打扮的女子踏了进来,她长相普通,但胜在年龄不大,青春逼人,还是有几分诱惑力,她胸口开得很低,显出一片肥腻。
“五当家,你可看到了四当家?”她声音柔媚地问道,五当家长得俊俏是俊俏,胜过四当家不少,可总让人有点害怕,说动手就动手,说杀人就杀人,之前面对可怕的落日海屠夫王弘,都是拔剑就干,毫无征兆,毫无畏惧。
虽然这样的男人,难免使自己心醉腿软,但还是多了几分敬畏,不敢亲近。
孟奇皱着眉头,不耐烦地道:“没见到。”
这女马匪怔了怔,看着用心琢磨剑法的孟奇,看着他唇红齿白的俊俏模样,心底突地升起几分火热,恨不得将他一口“吞”下,于是鼓起几分勇气,声音柔得快滴水地道:“五当家,到了鱼海,大家都去找乐子了,你怎么不出去?”
“练剑。”孟奇冷酷回答。
“也不差这一会儿工夫。”女马匪缓步走向孟奇,愈柔媚诱惑地道,“五当家,你年岁不大,试过女人的滋味没?”
孟奇冷峻地看着她,长剑一指:“你这步伐有七处错误,每一处都能让我一剑杀死你,比如,这里,这里……”
他一边说,一边相应点出长剑,寒光森森,刺骨冰冷,吓得女马匪火热的情绪烟消云散,表情难堪害怕又强自镇定地道:“我武功稀疏,多谢五当家指点,立刻回去苦练。”
话刚说完,她转身便走,步伐慌乱,仿佛背后有恶鬼追着。
“想不到假装沉迷剑法可以吓跑她们……”顾长青满脸的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孟奇收回长剑,微笑看着他:“换做是你,肯定不行。”
这纯粹是双方给别人构建的当前形象决定的,自己真实是什么样不重要,重要的是别人以为你是什么样子,是大胆的,豪放的,冷酷的,无情的,还是脸皮薄的,不善于拒绝的,只要通过某些事情刻意地树立起直观形象,就可以利用这个形象来“欺诈”他人了。
顾长青想了想,沮丧地叹了口气:“你说的对,如果我这样做,她们只会直接缠上来,说什么,哎呀,四当家,你剑法真棒,来指点我一下,你握住我的手,慢慢指点一下,早知道我也扮冷酷,扮冲动了。”
“晚了。”孟奇笑眯眯地说道,要建立形象,就得从一开始建立,这样才有效果。
然后,他站起身,对顾长青道:“我们去找忠牙奢,你这么对他说……”
忠牙奢刚和公沙月大战了一场,神清气爽,略显疲惫,看着两名找上门来的新当家,疑惑地问道:“小孟兄弟,小顾兄弟,你们有事找咱?”
“长青拉我来的。”孟奇一副冷梆梆的样子。
顾长青微笑道:“大当家,只是想到一些事情,须得提前做准备,所以找你商量。”
“提前做什么准备?”忠牙奢更加不解。
顾长青笑道:“大当家不准备退路吗?若邪刀追杀令上的小秃驴被你抓住,元孟支让你交人,你是交还是不交呢?”
想到一路上老是被孟奇卖关子,败坏形象,他说起小秃驴三个字来分外咬牙切齿。
忠牙奢轻吸了口气:“在理,小顾兄弟说得在理。”
虽说自己只是抱着撞运气的想法前来,但若真的祖上积德呢?莫要运气送上了门却自身把握不住,那就后悔不及了!
这里是鱼海城内,非是外面的绿洲、戈壁,抓到人后可以立刻策马远扬,到时候元孟支肯定会让白霸征封锁城门,必须提前做好准备。
“小秃驴诡异多端,武功高强,要想抓到他,只能寄希望于元孟支重创了他而没有当场抓住他,希望委实渺茫。”顾长青泼了盆冷水,话锋一转道,“但这不表明我们会空山而归。”
“鱼海城内鱼龙混杂,这次又进了不少马队,就像一堆干柴,只要稍微有点火花,立刻就能熊熊燃烧,出现混乱,而小秃驴来救人正是这样的机会,大当家,到时候趁着混乱,我们可以做上一票,这鱼海城乃瀚海一等一的繁华所在,不知多少富豪之家…”
忠牙奢听得双眼放光,狠狠地一拍手掌:“小顾兄弟,咱们队伍就缺你这样的聪明人!”
顾长青开始树立军师智者的形象,这与他之前的形象并不矛盾,而随时拔剑就干的小孟显然不适合这种“形象”。
他兴奋地站起身,来回踱步,鱼海乃南部路线的核心之地,历年来不知积攒了多少财富,虽说会上贡给则罗居、身毒寥等人,但剩余也造就了一大批巨商富贾,自己刚火并失败,正是需要大把金钱重新招揽人手的时候,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像小孟兄弟和小顾兄弟一样,目前更看中机会和名声。
当然,若是一票得到了足以让自己过上几辈子安乐日子的财富,但那大伙就分一分,不再当马匪了!
顾长青嘴角噙笑:“所以,大当家,我们得早做准备,早备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