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鬼!难道又撞上了动物骨骼?”海歌气呼呼看去,顿时脑子一炸,使劲揉着眼怕是看错了。
原来褐土地上的裂纹,不知何时起开始扩大了,他准准踩进一条正好一脚宽的大裂缝里,绊倒他的是裂缝边缘。
“这……为什么会这样?莫非这里的大地还没固定成形,依然处于变动中?”海歌吓得不轻。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万一哪条裂纹裂到一人宽,他不就跌入了深渊?
但转念想想,也没必要大惊小怪。自然界从来就没处于恒定不变的状态,只是变化发生的速度有快有慢而已。至于地裂,只要足够小心,每踏出一步前都仔细看清楚,应该就没那么危险。一旦顺利走出荒原,他就安全了。
可他个人的安全不代表地球的安全,地球若真遭受了全球性旱灾,会变成什么样子?光照如火,土地里水分一点点被榨干。肉眼看褐土完全干结,但实际上,土壤里仍保存着极少量的水份,是不会被彻底蒸发干净的。
可假设连最后一滴水都被那躲着发威的太阳吸走,地球表面将变得多么沧桑?但愿这一切仅发生在影幻里,完全属于韦德尔个人的幻想。地球上永不会出现这种毁灭性旱灾,海洋将永远源远流长!
但西津市忽然而至的炎热的冬季,以及时间渐渐拉长的白昼,又意味着什么?
忧虑太消耗力气,海歌找到块安全的地方,用白袍垫着坐下歇口气。
再次眯起眼眺望,城市依然遥不可及。
他尝试用想象力为影幻构建一个健康的绿色世界,这样心情会好一些,但不由自主地,思路就跟着韦德尔跑,直到鲜活的绿色被太阳的强光掠夺,最后只剩了这满目疮痍的景象。
幻想中,先是出现了郁郁葱葱的青草地,走过草地,能见到成林的绿树,它们苍绿色的冠盖遮蔽了蓝天。动物们在树林或草丛间安家,快乐地从大自然获取它们需要的食物与水。
然而不知从何时开始,气候变了,从东南部刮来的季候风夹杂燥热,吹走了天上的云团。雨水逐渐稀少,以至湖泊干枯,河水断流,花草树木日益枯萎。动物们发动集体大逃亡,远远躲开这片太阳为元凶开辟的死亡之地,远去了其他绿色国度继续平静地生活……
可如果脚下褐土曾是汪洋大海,又该如何解释?怎样的干旱能将海水也吸得一滴不剩?真要有这样的灾难发生,地球还能安然存在于宇宙中吗?
想到此处,海歌眉梢一挑,索性将海洋的消失归结为韦德尔对影幻设计的失误,这样他就不用那么忧虑了。
就算海水真给太阳蒸发得干干净净,肯定也还有大量海洋哺乳类动物的骨骼留在海床上,但他能见的数量实在太少,无法百分百证明这里曾是大海。还有贝壳、还有珊瑚、还有礁石呢?那些海洋的标志物都去了哪儿?难道旱灾发生前,这儿曾刮过灭世一般的飓风,连礁石也给刮走了,却能留下鲨鱼骨头?
他又猜测,或许海水枯竭后,海床上曾燃起大火,火焰温度太高,连石头都烧化了呢?但是骨骼,却还留着……这种可笑的解释,肯定没哪位地球科学家愿意相信!
荒原干净得只剩了干土,其中一定蕴藏奥秘,奥秘到底是什么?他该如何找到答案?找不到答案,不就输给韦德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