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渊大约是酉时刚到,便回来了,见院中几人围坐,倒是诧异于这个时候还有人来找自己。
虽说林子渊从不拒医,但也没遇上过重病患者,大多数都是些积劳成疾的老毛病,要不就是来拿些跌打损伤的药物。
毕竟连何司墨他们这些成年男子上山都要耗费一个时辰。
这要是重病在身,估计还没上山就要死在半路上,请人下山医治就更是不可能了,有那个来回的时间还不去去镇上找大夫呢。
“您是林大夫吧!”见有人进来,何司墨几步上前,拱手道。
“正是!”背上背着个竹篓也不方便,不过还是简单的回了一礼。
见罢,何司墨赶紧让了个道让林子渊进来。
接过竹篓,织夏亦如往常般将里面的药草倒出,开始分类,耳边确是听着他们的对话。
“不瞒您说,何某此行前来便是来请林大夫下山的!”见时候不早,何司墨原本备好的腹稿也就此作罢,神态严肃道。
“回去吧!”一听是下山,林子渊颇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我是不会下山的!”
“林大夫”何司墨再次拱手,只是这次却不是以往般起身,而是保持这个动作道“我知您有难处,可这事关重大,人命关天,若是林大夫听完我所说之词,仍就这般坚持,何某便当此行从未来过!”
态度诚恳,语气坚定。
话已说到这个份上了,林子渊虽不会同意下山,不过却还是决定先听听再说,若是能帮忙解决,便也不必非要下山不可。
见林子渊注视着自己,何司墨将整件事件在脑海里过了一遍,这才有些缓缓道来:
“三月前,或是更久,靠近浍河附近的一座城镇,突然便传来消息,说是城内一户人家高烧不退,上吐下泻。
起初并没人在意这些,那家的仆人也请了大夫去看,但是虽着时间的推移,那户人家便开始手脚溃烂。
当地的官府见这事瞒不下去,这才上报给了朝廷,朝廷这边自是派了御医前往,可结果并不理想……”
说到最后担忧之意溢于言表。
“所以你便找到了这里?”开口的是蹲在一旁,分类药草的织夏,此时正仰着个脑袋,望向何司墨。
经过这两天的沉默,林子渊虽然对织夏的突然插嘴感到不悦,却也并未说什么训斥的话。
何司墨倒是对织夏的突然插嘴苦笑了下,点了点头“是啊,皇上下旨想招明间能人异士前去医治,我说到底也是个普通官员,这千两白银谁又不想分一份呢?”
“你在自嘲吗?”手里的药草紧了紧,织夏浑身忍不住有些颤抖,明明说着疑问的话却是在肯定。
因为她想到了一件,令人并不友好的事情。
头一次见织夏这般的林子渊皱了皱眉,而听到这话的何司墨确为之一颤。
织夏刚要准备再说什么,却突然一个激灵,瞬间便清醒了过来,这时候她才发现,背后的衣料早已因冒出的冷汗,而粘贴在了身上。
刚刚那是……她对死亡的恐惧?不对!那是这具身体残留的本能!
织夏突然有些混乱,不过还是压下心底的不适,对上正看着自己的两人调皮的吐了吐舌头“我就开个玩笑!”
然后起身就将手里的药草丢到了地上,边拍着手上的泥土说道“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我有点不舒服,师傅我就回屋先休息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