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幽暗的通道里走了十余里,前方微微的亮了起来;又走几十米后,终于到了洞口。
洞外,天空乌云密布,像下雨的样子。我们在洞里待了一整个晚上,现在已经是第二天的早晨了。
“马上要进入雨季啦,大半个月呢!”二郎说道。
清点人数,带进去的二百名士兵还剩九十八人,雷天、杨氏弟兄都在,还多了二十六名铁匠。
二郎蹬上高处,辨明了方向。我们踩着崎岖的山路前进。
行不多远,路开始变得平坦;从现在的位置可以看到九龙岭南边是一片平原,从这里到南方深山还有不到一百里,中间无任何阻隔。
我们又走了十余里,隐约听见喊杀声。
“是我军在与蛮兵交战,场面不小呢!”二郎道。
“我们要不要去帮忙?”我问。
“当然去!”战姬施展轻功飞速向前。
众人都加快脚步。
“咱们现在过去,正好可以从后边夹击蛮族。”二郎说罢,向前一纵身,飞出五六米,又是几个起落,已出去很远。
能打仗的都离我远去,最后我身边就剩二十六名铁匠了。
我和铁匠们慢悠悠的走着,越往前走喊杀声越发响亮。我从没有经历过大规模战争,听到这震天的喊杀声,不由得的脚底有些发软,下意识地放慢了脚步。
“我去了也是累赘,还是少给他们添麻烦了。”我在心里这样安慰自己的胆怯。
前方的山谷里冒出了滚滚浓烟,应该是有人在放火,战斗就发生在里边。
眼看马上要到谷口了,钟铁说:
“大人,找地方躲躲吧。”
对,等仗打完了再去与韩信会和。我们在一条沟里躲了起来。
我露头向山谷那边观瞧,有零零散散的蛮兵从山谷里跑出来。
蛮兵不顶盔不挂甲,脚蹬草鞋,上身赤裸,只是在腰上围了一圈兽皮或羽毛做的短裙,头上戴着不同样式而又奇怪的头饰。
从山谷里跑出来的蛮兵越来越多、越来越密,看他们的狼狈样,应该是打了败仗。
现在山谷外已经有近一万蛮兵了,并且还有大批大批的从山谷里逃出来。
不是说,只是象征性的进攻吗?现在的场面可不小呀。
蛮兵在距山谷口五六里的地方重新集结了起来,慢慢的聚集了近三万多人。
“什么人?”我和铁匠们的注意力都在山谷那边,山坡上有人来了也没发觉,是个蛮兵。
“你们是中原人?”蛮兵手持长枪问道。
蛮兵一定是见我们人多,他向山谷那边喊了一声,好让他的族人过来帮忙。山谷那边人声鼎沸,没人听到他的声音。
若他把同伴招来了,我们就成俘虏了,听说蛮族是吃人肉的。我的手下意识地握住了伏羲剑,不知为什么,胆儿瞬间壮了起来,我要杀死他——随之起了杀念。
“放下你的剑!”蛮兵的枪尖慢慢靠近我。
是伏羲剑的缘故,我只想杀了眼前的人,没有恐惧,也没了道德上的束缚。
枪尖已离我很近了,我宝剑突然出鞘,削向蛮兵的长枪,蛮兵见我拔剑,长枪刺向我的胸膛,在枪尖刺到我之前,伏羲剑已把枪尖削掉,结果,只是枪杆捅到了我的胸口上,那也是一阵剧痛。我未迟疑,左手抓住枪杆,右手剑向前刺出,宝剑很轻易的刺入了蛮兵的胸膛,就像拿根针刺入豆腐里那么容易,只是,豆腐不会出血。整个杀人过程都是下意识的,完全没经过我的大脑,若是经过大脑了,我早吓的拿剑的力气也没有了。
连鸡都没杀过的我,直接就“跳跃”到杀人的境界啦。我还是有点无法接受。
我在想,“他疼吗?”应该是很痛苦,从他的表情,从他的惨叫声,就能感受的到。我把杀人的凶器扔到了地上,我可以确定,从我第一次拿它,还有刚才用它杀人,它在操控我,它让我有了杀人的欲望。
“这是把邪恶的剑!”我认为。
“他们发现咱们了!”
蛮兵临死时的惨叫声惊动了他的同伴,一队蛮兵向这边跑来。
“快把尸体藏起来!”钟铁让同伴把尸体加以掩盖。
钟铁把伏羲剑捡起来,塞进我的袖筒里(古人的衣袖很有意思,袖筒里缝个夹层,可以装东西),然后拉着我爬出深沟,迎着蛮兵走去。
我们与蛮兵相遇,对方有十几人。钟铁主动说话:
“哎哎!大爷们,看清楚了,我们是一伙铁匠,可不是军人。”钟铁举起了手中的铁锤,这伙铁匠的“吃饭家什”还都带着。
“是敌军的铁匠吧?”领头的蛮兵扫视着我们。
“爷嗳,我们是鬼冢族的铁匠。我们在岩浆池旁打铁,您应该去搬过兵器吧?即使您没去,您也应该听说过。就您手里的这把长枪,还是我们打造的呢。”钟铁笑着说道。
蛮兵的脸部表情舒展开来,“带回去让大王发落吧!”
随即目光又落到了我身上,问:
“这个人是干什么的?”
我穿着完整的衣服,在这**的人群中很醒目。
“这是新来的师傅,”钟铁道:
“是我们女王刚从中原请来的,他会打造厉害的武器呢!”
蛮兵点头信了。
我们跟着蛮兵来到他们的大部队。从他们的情况看,的确是打了败仗,而且是大溃败。
三万多人拥挤在一起,乱做一锅粥。蛮兵不是在咒骂主帅无能,就是在骂敌人的狡猾。
蛮兵带着我们向人堆里挤去,有几个蛮族将领在约束乱军。蛮兵军纪很差,不听将领指挥,将领当面怒骂,士兵在背后怒骂。
在拥挤的人群中闪出了一块空地,一个身材肥胖的男人坐在一张矮凳上,从他身上挂着的各种华丽的饰品可以看出,这是个大人物。
蛮兵向胖男人嘀咕了几句。胖男人把头扭向我们这边,招招手,让我们过去。
“你们不待在鬼冢族,跑这儿来干嘛?”胖男人问我们。他的手指在一旁的盾牌上打着节拍,那是乌龟壳做的盾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