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他所料,自己丈人听闻此言,面上果真露出愧疚之色来,“清怡真是不像话!你放心,这件事为父定当为你讨回公道!”
郑随山心中更是大喜。
随即便被自己老丈人领进了后堂,稍顷自己的丈母娘便端了热菜热饭上来,只是脸色却不大好看,看自己的眼神也带着明显的不悦。
但是不用他说什么,他的老丈人已经开口斥责,“你给女婿看什么脸色?这一切还不都是因清怡而起?我早就说过,她一个女孩子就不该读那么多书,好好地学些女红针织,嫁人以后好好伺候自己的夫君就是,读那么多书,心思都野了。这下可好了,她还要出书,真是丢尽了我们家的脸面!”
“出书不是好事吗?有什么……”被自己的丈夫一瞪,妇人的声音弱下去,“有什么好丢脸的?”
“好事?她一个女人家出书是好事?不被人指着鼻子骂不守妇道、不安分就不错了,你还真当是什么光宗耀祖的事情了?她这样做,把自己的丈夫放在哪里了?”
郑随山故意轻叹一声,“我刚听说这件事的时候就劝过她,可是她不听啊,还跟我吵起来。”
郑随山知道自己的这个老丈人最是看重老祖宗传统,男主外女主内,在他眼里是绝对不能动摇的。男人是天,女人要以男人为尊,这是长久以来的古训,跟自己的丈夫顶嘴这是万万不能原谅的事情。所以他才有胆量在自己的老丈人面前说这些,他心里很清楚,自己的老丈人一定会站在自己这边的。
“随山啊,你放心,这件事父亲一定会为你讨回公道,我看她能一辈子都呆在那沈家的宅子里!”
一旁的郑随山的岳母张口嗫嚅着想说什么,可到底还是没敢说出口,满脸哀色地退了出去。
郑随山吃了饭,心满意足地从自己岳丈家出来,但是旁人可不像是他老丈人那般对他宽容。消息在整个京城传来,郑随山成了所有人眼中的笑柄,污蔑自己妻子的卑鄙小人、毫无建树靠着老丈人过日子的庸才、去到青楼却付不出恩金被扒了衣服赶出去的好色之徒……
一夜之间,他从受人追捧的清高书生,变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郑随山再不敢出门,只好龟缩在自己家中,饿了就从水缸里舀些水来充饥,但就算是只喝水,眼见着也撑不了几日了,因为家中水缸里已经没有多少水了,到时候还是得出去街头井口里打水……
而这些都是一直在床上养病的沈辛茉所不知道的。待病好之后听说了此事,立刻就觉得这世上哪里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郑随山竟是被他自己给坑了?若果真是巧合,那还真是上天有眼,只是沈辛茉心里并不相信会这么幸运。
病好之后,沈辛茉第一个就去见了郑夫人。
“郑夫人前几天受惊了吧?实在很过意不起,我前些日子生病了,一直躺在床上养病,实在是不知……”
“我知道,这件事尚书大人都派人来跟我详说了。是我不好意思才对,连累了沈小姐你。”
“郑夫人,你……还好吧?”自己的丈夫去了青楼,还在青楼里大肆辱骂她,诋毁她,她心里该会有多难受。
“我还好,其实没想象中的那么难受。沈小姐,以后你莫要唤我‘郑夫人’,叫我‘清怡’吧。”
沈辛茉闻言心中不由一喜,她这是打算离开郑随山了?
“那我以后就唤你‘清怡姐姐’好了,难得我们两个这么聊得来。”
“好啊,若是沈小姐不嫌弃的话。”
“姐姐说哪里话,我跟姐姐是一见如故。”
赵清怡笑了笑,“我已经想好了,要跟郑随山和离,不过我想着他肯定不会跟我和离的,我这么打了他的脸,他哪里会让我好好离开?不过这也没关系,休妻也行,我不在乎,反正我以后也不打算再嫁了,只要能离开他就行。”
她是彻底冷了心了,就算再怎么样,自己也是他的妻子,他在外面污蔑自己,还上门来大闹,相比较起来,去青楼找姑娘都变成了无足轻重的消失了。
要说起来,赵清怡之前对郑随山也没什么感情,不过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若是因为出了这次的事情,说不定一辈子忍着,将就着也就过去了。
可是眼下这一桩一桩一件件,她是忍不了了,只要能离开郑随山,怎么着都行。
至于离开之后要怎么过,这些天她都已经想好了,所以这几天的她是有生以来,从未有过的轻松,她只恨自己没有早点想通。
沈辛茉跟赵清怡又聊了些有关于书稿的事情,这才去了书局,进到书局便想起那天是五皇子抱自己出去上了马车的,当日不知道有多少看见了,脸上莫名就有些发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