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珺还没来得及开口,却听到电话那头的人忽然说:“你是不是又要跑了?”
这没头没尾地一句话顿时让时珺愣住了。
“为什么要这么说?”随后她问道。
“因为你是个小骗子。”电话那头的秦匪说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明显有些咬牙切齿,不过很快他就道:“你说实话,你是不是又要走?你不能走,你东西还没有给我,你要敢离开,我马上就追过去,反正我知道你在哪儿,你逃不掉的……你、你别走……”
时珺听到最后那一句话的时候,呼吸微窒了下,“我没有走,我只是单纯的想你了。”
“……真的?”
“真的。”
在得到肯定答复后,秦匪这才稍稍松了口气,轻笑了一声,“今天怎么这么乖,突然间打电话说想我?嗯?我才离开三天你就这么粘人,这可怎么办啊?看来以后得把你藏进口袋里才行,这样随时随地都能在一起了。”
时珺听着他又恢复成原本懒洋洋地打趣样,最终只回了一声:“嗯。”
那天晚上他们两个人聊了很久。
其实秦匪从回来到现在已经连续三天没有睡了,甚至接时珺电话还是在研究所的大楼外接的。
北方的十月夜晚室外的温度已经很低了。
但他却为了能和他的小姑娘多说会儿,硬生生地只穿了一件衬衫在外头抗着。
甚至还把一众老师和教授们全都丢在研究所里面枯坐了将近三个小时。
只为了能够多陪陪她。
直到最后,时珺的手机没电了,这才挂断了电话。
只是那晚上她久久坐在那里,一直坐到了天亮。
说真的,她有点后悔。
后悔当初为什么没有在离开的时候和他见上一面,而是那么决断地就离开了。
甚至于那天晚上,秦匪带着玩笑的语气和她说,带她回去见家长。
如果时光能倒流,她想,她会改变主意。
而此时在京都研究所外的秦匪在挂断了电话之后,就敛起了神色马上给远在海城的谢原打了个电话。
虽然他要马上离开了队伍,但任务一天没有完成,他就要站好最后一班岗。
于是已是凌晨的时间,谢原却依旧保持着清醒,电话才响了两下,就被接通了。
秦匪立刻就询问:“今天她发生过什么事情吗?”
别看他刚才和时珺那么的温柔,可实际上早就察觉到了她的不对劲。
因为时珺从来不会说那些话。
尽管他做梦都希望时珺能够对他撒撒娇,说说情话,但他很清楚时珺不是这样的女孩子。
所以,当她说出这样的话时,往往更加让人惊心动魄。
谢原对此回答:“没有。”
“那她有遇到什么人吗?”秦匪不死心地又问道。
谢原想了下,然后果断回答:“也没有啊,她今天和前两天一样,白天一直待在在楼上,只有傍晚的时候下去和那些老太太们聊天,并没有任何的区别。”
“你确定?”
“我非常确定。”
面对谢原如此斩钉截铁地回答,秦匪这才稍稍地放下了点心。
最终将时珺的反常认定为,可能小姑娘是真的是想自己了。
当这个想法冒出来的时候,心里别提多美滋滋了,微勾起的唇角怎么都拉不下来。
傻呵呵地拿着手机在寒风里站了好几分钟,最后被下楼来找人的老爷子给吼了一顿,“你搞什么,那么多人都在房间里等你,你大晚上的一个人却站在冷风里头受冻?!”
粉红泡泡被全部戳破的秦匪这个时候猛地回过神,这才转身往楼内走去,“我现在就回去。”
“你是不是傻!着凉怎么办,到时候别事情还没解决,你人却倒下来了。”秦老爷子看他就穿着一件单薄的衬衫站在外头站了三个小时,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秦匪因为小姑娘心里惦记着自己而高兴,因此笑得那叫一个得意,“哪儿那么容易就倒下啊,以前小时候你把我丢队伍里魔鬼训练的时候,怎么没想到我会着凉倒下啊。”
结果马上就被老爷子给怼了,“你那时候才十六岁,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别说魔鬼训练了,就是丢在冰河里,你都能扑腾上岸。”
“……我现在有这么老吗?”
秦匪觉得很郁闷。
自己连二十五岁的生日都没过,怎么到哪儿都被人嫌弃年龄?
秦老爷子对此只轻飘飘地一句,“反正年纪不小了。”
把秦匪给噎了个半晌,索性最后他也不挣扎了,“行吧,年纪不小了,该找对象了。我打算把计划提前,让你那孙媳妇儿早两天进京。”
一听到孙媳妇三个字,老爷子的眉眼就渐深,甚至脚下的步子都停了下来。
到底是经历过的人,几乎是马上就反应过来,“不是说好,一个星期后的,怎么突然变卦了?是不是她给你打的电话,缠着要进京?”
最后最后的时候语气不自觉的就沉冷了起来。
秦匪哪里不懂老爷子这话里的含义,当即就否认,“不是,是我想她了。”
可惜,老爷子根本就不相信,“你少糊弄我了,要没有她的枕边风,你怎么可能转变那么快。”
他对那个女孩的好感度瞬间从零变成负数。
“说真的,我为你的眼光而担忧。”老爷子精烁地眼里满是洞悉一切的锐利。
秦匪略有些头疼,无奈地再三表示:“她是一个很好的女孩子。”
然而老爷子只是轻嗤了一声,一针见血地踩在了他的痛处,“当年沈昂也是你最好的兄弟,该背叛你的时候不依旧背叛你。”
果然,秦匪脸上的神色淡了三分,并且连那懒洋洋的笑意都散了。
几秒后,口吻中难得带着几分认真,“她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