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走出秦宅的大门,身边的申宝儿就迫不及待地主动开口道:“秦二哥哥,这么久不见,你一个人在外面好不好啊?我给你打过好多的电话,可惜都没有打通。”
但对此,秦匪没有回答,只是径直说了一句:“赶紧上车吧。”
没得到回应的申宝儿面色一僵,但很快就重新笑了起来,“也、也好,的确不能耽误时间。”
当下,她就往自家车内走去,可走了没两步,看身后的人没跟上来,而是朝着另外一个方向走去,不免着急了起来,“秦二哥哥,你去哪儿啊?我的车在这里。”
“我自己开车过去。”秦匪头也不回地朝着自家的车库方向而去。
申宝儿一听,这是要分开走啊?
那怎么行。
她可就指望着车上那点时间和秦匪套近乎,聊天了。
这要是分开了,那还怎么聊天啊。
当下,她就装傻,调转了方向跟了过去,道:“好啊好啊,我也很久没坐秦二哥哥的车了呢,我们一起,一路上正好也可以聊聊天,解解闷。”
这话成功让秦匪的脚步停了下来,很是疏淡地说:“我不无聊,而且我在车上还有工作电话要打,属于秘密会议,不方便外人听。”
这言下之意地驱逐和划分已经非常明显了。
申宝儿哪里听不懂,但她不敢引起秦匪的反感,所以故作乖巧懂事的样子,“那好吧,那我就不打扰秦二哥哥了,不过车上打电话不能太久哦,这是交通违规,要罚的哦。”
说着就回到了自己的车子里,开车离去。
秦匪也随后上了自己的车。
他没找人开,而是选择自己开车。
只不过车子在行驶出了秦宅子后,他就找了个靠边的位置停了下来,坐在其中抽了根烟。
十点的暖阳照进来,车内烟雾袅袅,将他的眉眼模模糊糊的藏在了其中,有些看不清。
车内暖气夹杂着浓重的烟味呛人的很。
让人感觉昏沉沉。
一根烟燃尽。
车子里面已经烟雾弥漫。
他才掐了烟头,将车窗降了下来。
初冬的寒风就此灌了进去,瞬间驱散了车内的烟味。
也把他的脑子也给吹醒了。
当下,从盒内拿出了两粒薄荷糖含在嘴里,就此重新启动车子。
两个小时后,他的车子才姗姗来迟地到达了京郊的那栋别墅门外。
刚往小花园的方向走去的时候,就隐隐约约地听到一些对话顺着寒风钻入了耳朵内。
“可能是在路上堵住了吧?我刚来的时候高速路上也堵的很,要不然我去打电话催一下秦二哥……”
“不用催了,他要不想来,这辈子都不要来见我。”
……
话音刚落,秦匪正巧走了进来,完完整整地听到了整句话,他步子顿了顿,喊了一声,“妈。”
申宝儿一看到秦匪进来,赶忙站了起来,满是兴奋和激动地道:“来了来了,丁姨,二哥哥来了。”
但丁茹的脸上却没有半点笑脸,“让你过来一趟还要三催四请的,要是不想来可以直接打个电话。”
申宝儿怕秦匪一个不高兴真的转身就走了,忍不住连忙打起了圆场,说:“怎么可能啊,二哥哥听到您找他,在秦宅的时候别提多高兴了,急急忙忙的很,我都差点没追上,是不是二哥哥?”
可惜,秦匪对此并没有半点的回应,只是对丁茹说:“没有的事,路上堵车,耽误了一会儿。”
然而丁茹却并始终揪着不放地质问:“你们是一起出来的,怎么宝儿不堵车,偏偏你就堵车了呢?”
“我没和她坐一辆车,又打了个电话给公司,推了下午的会,想好好陪一陪妈,就耽误了。”
秦匪这话让丁茹多少脸色缓了一些,只是说出的话还是带着怨气,“回来这么久,我要不喊你过来,你怕是这辈子都不打算出现在我面前了,是吧?”
秦匪低垂着头,脸上的表情淡淡,“我刚回来,公司事情多,这两天就忙着处理了。”
申宝儿怕丁茹还不依不饶,便主动抢了话,帮着秦匪说:“是啊,丁姨,二哥哥多忙啊,一个人要撑着一个公司,我那个大哥有我爸撑着,他还每天忙得鸡飞狗跳的,更何况二哥哥一个人掌管秦氏了。”
丁茹怎么可能看不出申宝儿的想法,看着她那副紧张到不行的样子,原本缓和的神色这下终于恢复了过来,“你啊,就处处替他说话。”
语气里是不自觉的宠溺。
申宝儿感觉到丁茹的平和之后,便不再紧张了,恢复成了原本的撒娇样,笑得那叫一个害羞,“没有啊,我就是实话实说嘛。”
丁茹笑了下后,才将视线转移到了秦匪的身上,笑敛起,但语气里已经不计较了,“行了,留下来吃顿饭吧。”
“是。”
在看到他们母子之间总算恢复正常之后,申宝儿马上就对身后的荣嫂说道:“荣嫂,那今天可得加几个菜才行,二哥哥最喜欢吃剁椒鱼头了,还有白灼虾,四季豆炒肉也不能少。”
荣嫂也已经两年没看到二少爷了,特别是他们母子闹翻之后,她也十分想念二少爷,当即激动地连连点头,“好好好,我现在就去煮。”
“那我也跟着去,我一起帮忙,人多好办事。”申宝儿知道自己这会儿不能当电灯泡,就主动找了个理由离开。
荣嫂当下看了一眼丁茹,见夫人微点了下头,便也就笑着应了下来,“那就麻烦宝儿小姐了。”
随即这两个人就退了场。
只留下那母子二人在小花园里。
花园房里温暖适宜,里面的花草也明显是被花匠们精心打理过的,那一簇簇的月季花在寒冷的冬季争相盛放,散发着淡淡的花香。
很是宜人。
丁茹坐在铺着绒毯的藤椅上,下半身盖着毯子,手边的小茶几上煮着花茶,那叫一个悠闲自在。
可那不过是表现上的感觉。
实际上,从踏入这个小花园开始,秦匪就莫名地感觉到心里的压抑和沉重。
他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
生怕一个不小心就会引起丁茹的情绪激动,最后导致她病情的加重。
因此他除了顺服和恭敬之外,也做不到其他了。
时间随着他们母子之间的沉默一点点的流逝着。
终于,丁茹开口说了第一句话,“什么时候回来的?”
秦匪站在那里,连坐都不敢坐下,很是恭敬地垂眸,回答:“一个月前。”
“当初说了,等你什么时候想通了你才能回来,如今回来了,看样子是想通了?”丁茹说着就要伸手去拿桌上的茶杯。
秦匪几乎是一眼就她的手背上贴着的胶带,那是输液完后留下的针孔。
原本已经到嘴边的话就此堵在了嗓子眼。
他沉默地上前将茶杯端了过去,却一言不发。
丁茹见他不肯说话,明显还是抗拒的意思,当下连接都没有接,神色清冷地提醒:“秦匪,我在问你话。”
秦匪唇角抿成了一条线,静默了下,才故意缓和气氛地道:“妈,我们母子这么久没见了,不如聊点的别的吧。来,先喝点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