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得这次肯定是稳了。
就这样江暮韫在办公室里熬了三天,在最后一天他才决定回去洗个澡,好好休息一下。
但这三天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他的不安和焦躁。
那些董事们都觉得,他死定了。
江耀平如此故意针对,江暮韫肯定撑不住。
一场无声的硝烟在他们的心理,此时此刻已经完全能够有了判决。
董事们一个个全都准时到达了会议室,就等着看最后的宣判。
但随着时间一点点的过去,江暮韫一直都没有出现。
这可是在江暮韫身上从未有过的事。
他当小江总的这两年,还从来没有过迟到。
因此,那些人忍不住开始纷纷嘀咕了起来。
“人呢,说好的在会上给一个答复,这都已经到点儿了。人怎么还没来?”
“可能路上堵车吧。”
“堵车倒好了,别不是心虚,真跑了吧。”
“不会吧!小江总,这一点底气还是有的吧。”
“这谁知道呢。”
……
在他们的质疑声中,时间还在不断地流逝。
但江暮韫始终没有出现。
这种举动无疑是给了一种不战而败的信号。
“他不会真的跑了吧?这可已经过了半个小时了。”
“我看有这个可能,谁迟到会迟到将近一个小时啊。”
“赶紧打电话催催啊,这让我们干坐在这里算怎么一回事啊。”
乔董火上浇油地在那边拱火,“我看啊打也打不通了,这人啊八成是跑了,偏偏有些人还非要相信他。”
坐在斜对面的魏章没回应,只是让手下的人去打电话。
结果半分钟过后,那名手下就走了过来,在魏章的耳边说:“打不通小江总的电话。”
魏章一听,眉头立刻拧紧了起来。
难不成真的跑了?
这不可能吧。
以江暮韫那性子怎么可能这么轻易说放弃就放弃。
斜对面的乔董看他们两个人那暗搓搓的说话样子就知道是什么情况了,于是往椅背上一靠,感叹着:“行了,人肯定是跑了,不用问了。”
面对会议室里一片议论纷纷的说辞,江耀平身旁的助理的这个时候也收起了手机,表示:“董事长,电话打不通,现在怎么办?”
乔董听到这话后就非常自然而然地道:“既然江暮韫没有到,那只能自动认定他是心虚……”
话还未完,江耀平放在桌子上的手机突然就“嗡”地震动了一下。
江耀平也没想太多,拿起手机想要看一眼。
结果就这一眼,让他的神色猛地一变!
倏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硬生生地乔董给吓了一跳,后半句话给咽了回去。
而此时,周边的人都不自觉地将目光转移到了他的身上,眼神里透着几分迷惑和奇怪。
显然不太明白,他们的董事长这是要干什么。
还没等来得及试着询问一番,就看到他们的董事长阴沉着一张脸,在众目睽睽之下就转身离开了会议室。
留下了一群人坐在那里面面相觑。
这是什么情况?
说好的开会呢?
这小的不出现也就算了,怎么这老的还离开了呢?
这出戏还怎么演下去啊?
就在那群人还一头雾水地时候,江耀平已经能够坐上自己的车,让他们马上前往郊区。
坐在车内,他赶紧打电话给江慕凡。
电话一接通,就开口:“你没事吧?”
“我当然没事了。”电话那头很快就传来了一道声音。
这让江耀平顿了顿,道:“江暮韫?”
电话那头的江暮韫温和一笑:“父亲,你会开完了吗?”
江耀平不禁下意识地重新看了一下手机屏幕上的联系人。
确定是江慕凡的手机。
可现在却是江暮韫在接。
这其中的意思,已经不言而喻了。
江慕凡肯定被江暮韫给抓住了。
而江暮韫根本就是使了一出调虎离山,在此之前故意演一出焦头烂额,无力还击的样子让他掉以轻心,但实际上却是拖延时间,想要找到江慕凡,最终釜底抽薪。
他的重点根本就不是什么所谓的开会,什么案子漏洞。
而是——江慕凡。
他太清楚江慕凡对自己的意义了,所以他只需要找到江慕凡,就可以让自己投降。
但问题是……
他是怎么找到江慕凡的?
明明已经将一切都做的那么天衣无缝了。
所有的线索和蛛丝马迹全都被掩盖清理了。
为什么他还能找到呢?
难道他的人手里混入了江暮韫的人?
江耀平对此百思不得其解,但却也知道眼下不是质问的时候,于是他努力稳住心思,沉声问道:“你想干什么。”
江暮韫温和一笑,“这话应该我来问父亲吧,毕竟这通电话是您打来的,不是吗?”
江耀平沉默了一下,觉得现在不是激怒他的时候,所以极力忍耐着,道:“你现在不应该是来开会吗?很多董事们都在等你。”
江暮韫却说:“我想在开会之前先来看看我的哥哥。”
一提及江慕凡,江耀平的心就一跳,说话时带着几分的咬牙切齿,“江慕凡正在禁闭中,又有什么好看的。”
对此,江暮韫道:“得看,不看的话,我怕就再也看不到他了。”
看不到三个字彻底戳中了江耀平心里那根弦。
他顿时忍无可忍地脱口就道:“你想干什么!”
江暮韫顿时笑了,“父亲在怕什么?”
江耀平听着他的笑声,心里的慌就有些止不住,“你到底想干什么?”
江暮韫语气淡淡,“我说了啊,我什么都不想干,就是来看看江慕凡而已。”
江耀平和他玩不了这个,他的心理承受能力远没有这样坚强,因此他率先败下阵来,只能打算用委婉的方式先暂时把人给稳住,“我知道你心里不高兴,但你母亲的问题和他没关系,这段时间因为你的消失,我不得不替你承担着,其实我也很担心你母亲安危的。”
江暮韫:“嗯。”
听着那几分带着敷衍的语气,江耀平知道这话根本无法让他认同,于是再接再厉地道:“我是认真的,当时你不知道完整的情况,我并不是故意要变成这样,事实上我很担心你母亲的状况,只是我怕你情绪会不好,所以一直没敢过去。”
“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只要你高兴就好。”
这话里的敷衍和不在意已经十分的明显了。
江耀平又何尝听不出来。
最终他真的有些忍不住了,道:“江暮韫,你别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