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珺这下没了耐心,她向来过一过二不过三的性子,因此果断地就一句,“你可以继续装疯卖傻下去,但是我也可以让他们用特殊手段“叫醒”你。”
这下,站在病床上的人浑身一僵,正要打算说出的话就此卡在了喉咙口。
因为她知道,时珺向来是言出必行的人。
如果自己胆敢再装下去,时珺肯定不会放过自己。
以往她还是时夫人的时候,这人就对自己没心慈手软过,如今自己什么都没了,她就更加肆无忌惮,不会手下留情了。
于是,她不敢再挑战时珺的底线,终究没有再敢装疯卖傻下去。
而是站在那里,背脊骨绷得紧紧的,神色小心警惕地看着时珺,问道:“你想干什么?”
站在那里的时珺却面色从容的很,说:“不干什么,只是来告诉你一声,时寅不行了。”
这话让陈梦眼睛一亮,“真的吗?”随即放声大笑了起来,“哈哈,好!好!他也有今天!活该!如今那一对贱人母子都死了,我倒要看看,还有谁会来给他哭坟!”
陈梦是真的高兴!
尽管她的处境不比时寅好多少,但是她依旧高兴!
时寅这辈子汲汲营营,处心积虑的就是想要生个儿子来给继承家业,结果呢?
一夕之间,什么都没了。
儿子、家业。
他这辈子最在意、最小心、最珍惜的两样东西,如今全都没了。
还有什么比这个更让人觉得痛快呢。
没有了。
再也没有什么东西比这个更让人痛快的了!
陈梦觉得能够让时寅落得如今这个下场,值得了,一切全都值得了!
看着陈梦如此畅快不已的样子,时珺就等了几秒,接着幽幽地说了一句:“然后,接下来就该轮到你了。”
瞬间,还在那里放声大笑的人骤然停了下来。
陈梦用一种懵逼得眼神定定地看着她,像是不明所以的样子。
半晌后,这人才像是清醒过来似的,立刻呵声道:“你别忘了,我和你可是合作关系,要是没有我,时寅怎么可能会倒!”
时珺神色不变,“没有你,我只要抓着那两个人,时寅一样会倒。”
陈梦:“可消息是我告诉你的!”
时珺挑了下眉,问:“就凭你那几个私家侦探?”
陈梦不禁愣住了,“你……”
“没有我,你这辈子都不会知道那对母子的存在。”
时珺这话摆明了就是变相承认了。
虽然陈梦心里早就有数,但听到她这样说,还是心中一窒。
原来她的那些小把戏早就落在了时家父女的眼里。
只是她并不知情罢了。
陈梦心里气恼不已,却也知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道理,索性最后道:“那你利用完了我,也是你欠我!”
她企图用这个理由为自己谋求一条生路,但时珺哪里那么好糊弄,“既然是我欠你,那你为什么要在我面前装疯卖傻?”
陈梦一噎。
是啊,她要真的那么理直气壮地当受害者,为什么还要这样害怕地去做扮演一个疯子,让时珺忽视呢?
“陈梦,你是不是忘记了,我们之间除了那些陈年往事之外,还横隔着我母亲一条性命?”这时,时珺的一句话瞬间让整个气氛跌至冰点。
让陈梦霍地抬头,原本不知所措的神色立刻变得惊慌失措了起来。
“你怎么……”
“你想问我怎么知道的?”时珺神色冷然,语气更是没有一丝波澜,“其实,我一直都知道,只是没时间收拾你而已。”
陈梦听到这话后,只觉得浑身发寒。
她知道?
原来她都知道!
这一对父女真是演技深沉得令人感觉到可怕。
时寅也就罢了。
可时珺这么一个直来直去,从不屑掩饰自己的人竟然有朝一日能够将失去母亲这件事隐藏的这么深,她是真的没想到。
时珺有多在乎那个女人,她太清楚不过了。
她对那个女人的在意,就等同于自己失去一个生育机会一样。
那种是噬心剜骨地疼根本不是用能用理智就能强压下去的。
更何况,她太清楚这些年时珺如此拼命的在时家活下去,能够站稳脚跟,为的就是能够让那个女人能够下半辈子享福。
也是因为知道这个弱点,所以当时想着,如果能够借着那个女人击垮时珺也是好的。
结果发现,那个女人死后,时珺就在把自己关了几天后,再出现时就是给那个女人一个进祠堂的机会,还大闹了一场。
最后赢了,这件事就翻篇了。
可如今才发现……
根本没有翻篇!
她不过就是当时要做出一个反应要让所有人都知道,这件事过去了而已。
但实际上,这一切全都深深地被她埋在心底最深处,只等一个恰到好处的时机爆发而已。
而现在,就是最好的时机。
她要将时家的所有人全都连根拔起。
先是大房和三房,然后再利用自己毁掉时寅,顺便清理掉那一对母子。
这样一来,时家所有的绊脚石全都没了。
而时氏理所当然地就归她所有。
陈梦在这个时候终于后知后觉地发现了这一偌大的阴谋。
只是,现在才发现,一切都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