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种任务失败的人,库宁向来不会心慈手软。
更别提对方任务失败后,居然还这样平安无事的放回来。
事出反常必有妖。
因此,处决是必然的。
得到命令的那名手下立刻吩咐了下去,打算等到晚上吃饭的时候,给他们下足够的药剂,然后一次性解决就好。
于是等到晚上的时候,那些稀里糊涂送回来的人不仅没有得到处罚,还得到了一桌子好吃的。
据说是,他们在外受了苦,得好好吃一顿,补偿他们。
这让那些人惊喜不已。
但跟在库宁身边多年的那个男人却嗅到了一丝不对劲的感觉。
补偿?
他们任务失败的回来,浑身上下连个伤都没有,库宁怎么可能会说补偿这种话。
想了一天都没想明白时珺到底为什么把他们送回来的男人在这瞬间终于反应过来了。
她这根本就是想要借刀杀人,让库宁杀了自己!
都说最毒妇人心,这个女人的心思可真够毒辣的!
可眼下这种情况,他也顾不得咒骂时珺了,他只能先装模作样地就假装吃了两口。
此时,那个送餐的人看他们都吃了,便找了个借口退了出去。
结果没过多久,桌上的人就突然浑身抽搐,紧接着一个个倒了下去。
看到这一幕,男人确定了。
果然,补偿是假,暗杀是真!
男人在这个时候又一次的想到了时珺当时的那句话,库宁会一批一批的源源不断的前去暗杀,但那些人都不再是他。
这句话别看只是轻描淡写的一句,但对他的影响却是巨大的。
因为他经历过每次任务过后,那些昔日的兄弟们都会陆陆续续都会换成陌生的新面孔。
身处在这个环境里,久而久之他也就麻木了。
可当被人提醒,发现自己也是那些人的一员,并且自己的任务也失败之后,那种会被取代,生命的消逝的真实感才立刻扑面而来。
眼下,死亡的气息已经笼罩着他。
一想到这里,他手脚冰凉,如坠冰窖。
但这会儿容不得他慌,因为摆在他面前的就只有两条路。
一,吃下这些东西去死。
二,拼一把活着出去。
很明显,他并不想死。
所以,他毫不犹豫地选择了第二条。
男人当下环顾了一圈周围的环境,在认清楚眼下的情况对自己不利,他只能也同样装晕倒在桌子下面。
差不多一个多小时后,门被“咯吱”一下轻轻推开。
门口的人没有进来,而是站在门外看了一眼,在确定人都倒下之后,他才对外面的人说道:“都倒了,赶紧来搬人吧。”
很快,脚步声就从外面走了进来。
紧接着一具具的尸体开始被搬离了出去。
而他是最后一个。
眼看着就要被送下楼去,结果在搬运的途中冷不丁地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等一下。”
男人一听到那个声音心里不禁“咯噔”了一下。
糟糕,对方是他的死对头。
谁知道他会不会借机要搞什么事!
万一他想要做点什么,只怕最后就没办法浑水摸鱼了。
不出他所料,对方果然就开始问了起来,“这些确定都死了吗?”
其中一名搬运的人员特别恭敬地回答:“是的,我亲眼看着他们吃了桌上的菜,不会有问题。”
可那人却嗤了一声,满是不屑,“吃了菜也可以吐出来啊。”说完,他好像是去摸了摸那些尸体,继而道:“我摸上去,体温还是热的。”
那名手下立刻解释道:“毕竟刚死没多久,再放置久一点,应该就会冷下来了。”
“我看还是每个人的脑袋上都开一枪比较安全。”
语毕,就听到拔枪的声音。
男人顿时心头一紧。
脑袋上开枪?
那他还怎么混过去?
正当他心里正着急的时候,耳边就响起了震耳欲聋的枪响。
“砰——”
“砰——”
“砰——”
……
男人听着那些枪响,心里那根弦倏地绷紧了起来。
对方明摆着就是不打算给他假死逃脱这个机会了!
血腥味很快就充斥着整个走廊。
都不用看,就能想象到现在走廊里该是一副怎么惨烈血腥的场景。
而他更担心自己也会成为这其中的一员。
而事实上,他的担心并米有错。
前面一堆人全都开枪结束后,那位的目光就定格在了刚被搬运出来的男人身上。
“哟,还有一条漏网之鱼呢。”
说着,脚步声就从远处渐渐走近。
听着那脚步声一点点的逼近,男人屏住呼吸,神经线绷得紧紧的,心脏更是一下又一下地剧烈的跳动着,以至于那声音传递到耳蜗里,发出嗡嗡作响的耳鸣声。
直到他感觉到黑洞洞的枪口正对准自己的头时,他知道自己不能再装下去了。
再装,就只能去死了。
于是他霍地睁开眼,动作飞快的就反手将拖着他的那名搬运工给拽到了自己的身前。
对方显然也没想到他竟然真的没死。
当下就下意识的扣动起了扳机,随即就听到“砰”地一声,走廊上枪声响起。
那个被挡在男人身前的人连半点反应的机会都没有,就猛地浑身一颤,就倒了下去。
而在这个时候,男人已经从那个替死鬼的腰间拔出了枪支,将黑洞洞地枪口瞄准了对方。
双方立刻形成了紧张的对峙。
昏暗的走廊下,夜色浓重。
对面的人眼眸半眯起,冷笑了一声,带着几分意外地语气道:“林恩,你还真就是那一条漏网之鱼啊。”
被称呼为林恩的男人没什么情绪地笑了一下,“托你的福,没死成。”
“是托我的福,没装死成吧。”那人歪了歪头,脸上是毫不遮掩地嘲讽,“林恩,老板的规矩你不会不知道吧?你自己都处理过那么多任务失败的人,怎么到你自己身上,反而成孬种了?”
“不想死而已,怎么就是孬种了。”林恩握紧了几分手里的枪支,虽然脸上还带着随散地笑,可神经线却绷得紧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