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壮胆问道:“怎么分?又要比武?”
李刑天脸色一沉,“我还没说呢,你乱猜什么?”停顿片刻,“当然是比武,异人以神力见长,不比武难道比诗吗?”
没人再敢多问,李刑天看了一圈,反而失望,“不该猜的时候乱猜,该问的事情却没人开口,你们这些异人……唉,落花虽有意,流水却无情。此次比武一点都不复杂,上次获胜的异人,轮流向我招,是强是弱我一试便知。三十九枚金丹、四十四对异人,最弱的五位,抱歉,必须让出机会,你们的运气不好。”
获胜的异人互相看看,衡量自己在众人当中的实力,那些“药人”也看到一线希望,立刻有人问道:“我们也能向李大侠出招吗?”
“与你们何干?”李刑天诧异问道。
小谭上前两步,颤声道:“上一轮比武所有人自寻对手,不够公平,有人神力虽强,只因对手更强,被划为弱者。这轮试招比较公平,所以我们觉得……”
李刑天站起身,厉声道:“你觉得上轮比武不公平?”
小谭吓得脸上失色,马上退回到人群中,一个字不敢多说。
“我安排的比武,没有不公平的,上轮比武让你们自选对手,就是看你们的自知之明——一群糊涂蛋,跟你们说不明白。谁先来?”
“我。”
在李刑天面前,极少有异人敢于抢先,胡桂扬却是个例外,笑呵呵地走过来,他本来就爱笑,今天的心情格外舒畅,自然更是笑个不停。
李刑天微一皱眉,“你已经去除病症,不需要金丹……”
“给大家带个头儿,而且我很想知道自己的功力有多强。”
周围有人出笑声,胡桂扬初成异人,在江东侠的帮助之下才能强迫“药人”献功,这时却要弄清自己有“多强”,听上去十分可笑。
胡桂扬不在意,笑道:“这就开打吗?”
李刑天又坐在椅背上,“笑什么?胡桂扬起码有这个胆量。好,给你一次机会,你向我出拳,用尽全力。”
“几拳?”
“随你。”
胡桂扬握紧拳头,猛地击出。
李刑天随手接招,一把抓住胡桂扬的拳头,身形不动,椅子也不动,僵持片刻,轻轻一推,胡桂扬连退四五步才勉强停下。
“怪不得大家怕你,我们的神力是大大小小的土堆,你就是一座高山啊。”胡桂扬败得心服口服,不想再出第二拳。
李刑天咧嘴而笑,这才是他喜欢听的话,“山不在高,有仙则灵。大家不是怕我,而是敬我,因为我为异人谋取利益。我说得没错吧?”
异人纷纷称是。
“排队,挨个向我出拳!”李刑天喝道。
四十多名获胜异人依次过来出拳,事关能否得到金丹并去除病症,没人隐藏实力,无不全力而为,拳拳凶猛,像是要报不共戴天之仇。
没人能击中李刑天,全被他随手接住,也极少有人能出第二拳,太弱的人知难而退,太强的人受到的反击也强,不是摔倒,就是呼痛,总之是表现越狼狈的人,功力越深。
众人很快看明白,胡桂扬瞧瞧自己的拳头,喃喃道:“原来我真是最弱的一个啊。”
只用了半个时辰,试招结束,强弱分明,比较弱的十余人面如死灰,不知谁是那五个倒霉蛋儿。
李刑天仰头想了一会,“有结果了,你、你、你,还有你,还有你。”
被点中的五个人坐倒三个。
事情还没完,李刑天又道:“你们五个,还有你们的‘药人’,共是十位,没机会治疗病症,而且神力太弱,有辱异人之名,我与太子丹以神船之名,收回你们的神力。”
另两人也坐倒。
人人都明白,“收回”神力意味着李刑天与太子丹将会更强,却没人敢于反抗,至于有机会去除病症的异人,更是不愿在这种时候得罪两位“领”。
人群中,胡桂扬与赵阿七、罗氏互视一眼。
李刑天跳到地上,拿起袋子,像变戏法似地从里面极快地掏出金丹,四处乱抛,总能准确落到胜者手中,“领到金丹就去治病吧,其他异人留下。”
更没人提出反对,获胜异人拿着金丹,拖拽自己的“药人”回去治病,有些人太急,就在院子里找个空旷的地方开始。
李刑天向剩下的五对异人道:“尔等平庸,不该得此神赐之力。我与太子丹秉承神意,在异人当中去芜存精,诸位就是‘芜’,也就是杂草。从今以后,老老实实当凡人吧,正所谓……”
胡桂扬也没走,插口道:“神力还能收回?”
李刑天最讨厌有人打断自己的诗兴,脸色一沉,“去前院将太子丹请来。”
胡桂扬扭头向前院高声喊道:“太子丹,过来收回神力啦!”
李刑天一愣,随后露出笑容,“有意思,但你太弱,也不够聪明,理解不了什么是‘收回神力’。”
“神船教给你们俩的?”
“我们自己悟出来的。”
“那就不是神船之意。”
李刑天脸色又是一沉,“我俩比所有异人都要强大,这就是神意,此后我们所做的一切,无一不在神意预料之中。”
“也算是一种说法。”胡桂扬迈步走开,迎面看到走来的太子丹,两人各自点头,谁也没开口。
前院空空荡荡,只有江东侠守在大门口,看到胡桂扬,他笑道:“异人越来越少,但也越来越纯粹。”
“嗯,只剩一个人的时候,肯定是最纯粹。”
江东侠笑了两声,拱手走开。
午时将至,一队官兵轻手轻脚地进来,放下食盒就走,只有一人空手而来,走至胡桂扬面前,小声道:“当心,你只是用来吸引注意的靶子。”
胡桂扬笑道:“明白,希望我能多承受几箭。”
石桂大用更低的声音说:“神力也是靶子,病症才是关键。”
胡桂扬先是一怔,随即恍然大悟,“你怎么知道……”
石桂大笑了笑,“这算是我的报答吧。厂公还在等你查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