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荡的酒店房间,一支高脚杯落在厚实的地毯上,红色的液体从酒杯里洒出,溅到了一旁从床上垂下的被角,为洁白的被子染上了一片猩红。
大床上一个男孩半倚在靠枕上,半解的衬衫下露出一片病态的苍白皮肤,因为喝了酒而泛起一点粉红。他半阖着眼睛,长长的睫毛也是雪白的,在往上,柔软的白色发丝带着轻微卷翘的弧度覆在额前。
如果不是极静的房间里还能听见男孩的呼吸声,几乎让人怀疑他是不是一尊用白色大理石精心雕刻而成的艺术品。
门外响起了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在房门外停了下来。男孩的睫毛颤了颤,眼皮向上抬起,露出底下一双紫灰色的眼睛。他抬头看向房间的天花板,盯着某一个方向咧嘴笑了一下,笑意却不达眼底,配合他与常人差异极大的外表,画面有些诡异。
门开了,一个高大的白人男性走进来。
“易澄,我真没想到你竟然把我叫到这里来。”男人止步于床前,看向眼前的男孩。浑身雪白的他,半倚在同样白色的床上,奶油一般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几乎可以嗅到那股甜味。他状似无辜地眨着那双瞳色浅淡的眼睛,光是待在那里就跟油画里的天使一样。
也难怪陈景焕那个家伙这么多年一直把他带在身边,别人多看一眼都恨不得挖了眼睛。
可惜,这个小天使似乎有些狡猾,还想拖自己下水挑衅另一个男人。
虽然他是不介意给陈景焕制造更多的麻烦,但这种显然触及底线的事情,还是免了。毕竟他还是很欣赏那个男人在艺术上的造诣,亲手毁了他的缪斯,也就失去了这样一个有趣的对手。
得不偿失。
“瑞安。”床上的男孩唤了一声男人的名字,两只白嫩的脚踩在地毯上,缓缓走到男人跟前,拽住了他的领带,“跟我试试吧。”
瑞安的喉头滚动一下,他顺着男孩的意思半低下头,捏住了易澄的下巴,笑道:“那你的陈景焕怎么办呢?”
“……”
陈景焕。
三个字一出,易澄的神色一下就变了,他的视线越过眼前的男人,直直落在天花板的角落,那里有一个红点,一闪一闪,像是深渊里的一只眼,将他所有的行动收入眼底。
“你看看你,一点诚意都没有。”瑞安直起身来,向后退了半步,“嘴上说着和我试,却约在他名下的套房里。如果我没猜错,房间里还有他布的监控吧,要知道,他一向对你这只白毛小狐狸不太放心。”
“易澄啊,跟着陈景焕时间久了,别学得像他那么恶劣。”他感叹了一句,抱臂看着他,目光游走在男孩的身上,又不得不承认,易澄的这个提议很诱人。
男孩见他没了动作,像是下定什么决心,咬了咬下唇,用力扯起自己的衣服。本来他身上就只空荡荡挂着一件长衬衫,两条笔直的腿裸/露在外,缺乏锻炼导致上面缺少肌肉,优美的弧度滑下,脚踝细得仿佛稍微一用力就会掰断。
手指顺着衬衫的扣子从上到下,解开一颗、两颗……
瑞安忽然玩心大起,抬头在房间内搜寻了一圈,在看到角落里那一闪一闪的红点时,了然地笑了。他猛地伸手将男孩拽到了红点下方的监控死角,从监控画面里看来就像是两个人贴着消失在视野里。
易澄被他吓着,手底下的动作也停了。
“虽然是狡猾了点,不过送上门来的,不要白不要。”瑞安的手抚上男孩的衣襟,手指在他的扣子上摩挲了两下,“怎么好意思还让你自己解扣子呢?”他一边观察着男孩苍白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起粉红,一边计算着陈景焕赶过来的时间。
被别人触碰的感觉糟糕透了,易澄的呼吸变得沉重起来,他伸手拽住衬衫,努力遮盖在露出的皮肤上,他后悔了。他想,他是真的没必要为了激怒陈景焕来作践自己。
“不行……”
“你说,如果我毁了他的缪斯,是不是下一季度的设计,再没人能和我争了,嗯?”瑞安贴在男孩的耳边,一字一字威胁道,“你做了一件危险的事,易澄。”
易澄的瞳孔蓦地收缩,他不想……他不想毁了陈景焕的设计,那是他的生命!男孩向后退缩,拼命挣脱了瑞安的手,由于用力过猛,他一个踉跄倒在房间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