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顾冬凝看着舞池里疯狂摆动的舞姿,她就走了进去,这段时间她压抑到极致,真的需要这样舞动的鼓点将情绪舒缓一下。
可当她从舞池出来时候,景新还没有回来,她去吧台取了一瓶水就往外走,后来她只觉得自己脖子猛然剧痛,接着嘴巴鼻子被人用一团湿毛巾捂住,渐渐她就失去意识。
再醒来,已经天地变色。
那天在医院门口,她站在景新的病房门口,含着泪看向他,“赫琛哥,景新出事了——”
江赫琛听到顾景新出事也是大惊失色,他匆匆赶过来,就看她在顾景新的病房门口,靠着墙壁站着,那张向来开朗的脸上一片惨白。
她满眼的泪,额头上汗珠沿着丝往下流,医院本就有中央空调,哪怕夏天也不至于热成那个样,可她整个人却好似被水洗了一样,连着唇色都白了一片。
他几步走过去,伸手想要扶她,却被她反应激烈的一把打开了手臂。
她脚步靠着墙根往后挪了几步,单手手臂举起来环住她自己,他听到她低低的问他,“景新为什么会到那里?赫琛哥是你让他去的吗?”
江赫琛唇线抿的很紧,她的样子非常不正常,他担心的靠前一步,她就跟着往后退,声音尖利,“别碰我。”
“冬凝——”
他迟疑站在原地唤她的名字,他这段时间焦头烂额,已经是忙疯了,凌叔提醒他道上有人在行动,让他一定注意。为了规避一些风险,他的手机频频更换。
昨晚听到她去了云顶,他害怕的不得了,这段时间无论黑白势力都处于一个洗牌的阶段,哪怕云顶是他的地方,他都无法全盘信任的安排一个人去照顾她,一旦出事就是大事。
索性顾景新跟她在一起,他就安排景新抓紧带她离开。
早上听到顾景新出事的消息时,他整个头皮都麻木了,给顾冬凝打电话也不通,他才不顾凌叔的反对执意出来,他害怕她出事。
可当江赫琛在医院走廊见到她时,他突然松了口气,她没事。
她没事,那就一切都好!
可现在看她这样,男人眉间紧紧的蹙起来。
顾冬凝觉得天旋地转的,整个走廊都在旋转,旋转,她眼前的男人也在旋转,眼泪唰唰的往下掉,扶着墙壁的手臂也渐渐失去力量。
她就在他面前,整个人倒下去,江赫琛匆忙上前拉住她的手臂将她抱在怀里,耳朵里只来得及听到她模模糊糊的一句,“让我,怎么爱你……”
江赫琛焦急的抱着她去找医生。
连番的打击已经透支了她所有的心力,顾冬凝真的好想就这么睡过去,再也不用醒来,不用伤心,不用痛苦。
可当他知道她身上生过什么事情,他真的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
所有的事情,巧合的让人胆战心惊。
江赫琛本是想过去的,可是他最小的妹妹江云珊被人绑架,凌叔通知他对方只说要钱,江赫琛根本分身乏力,他怕对方撕票,就耐着性子全数答应。
可是那边却跟他绕着圈子来,不肯来个痛快,他答应了,对方却又说让他等电话。
整个晚上,他都心神不宁,当电话再次接通时候,对方说了交易地点,他跟人取了钱到了约定地方,就现云珊在地上躺着,神志不清。
将云珊送往医院,检查过后医生通知他没有任何伤害,不过是饮了少量安眠药。
说是交易,却哪里有交易的影子,他的钱分毫未送出去。
云珊醒来问她,也说不出所以然。
一切都诡异极点,偏偏摸不清头绪。
凌叔说,许是江家的其他人耍了手段给他们警告,思来想去,也只有这个解释。
谁又能跟冬凝生的事情给联系到一起?
一切生的无声无息,退去的也无声无息。
……
江赫琛无从形容知道她出事时候自己心里的那种悔恨,顾温恒二话不说动用一切手段封杀了那段丑闻,却终究挡不住肆意而出的留言。
豪门大小姐的风流韵事。
江家更是借着这个缘由提出退婚。
在她最痛苦的关头,他却无法站在她的身边做支撑她的那个人。
在顾家接受退婚之后,她见到他时,只平淡说了句,“赫琛哥,你离我远远的,别让我恨你。”
他站在她面前,看她消瘦的脸庞,嗓音哑得不可思议,“可我宁可你恨我。”
她什么话都不说,只伸手拿了自己的包转身离开。
时间是疗伤的最有效的药剂。
江赫琛相信冬凝会从这一团乱中走出来,他不刻意的出现在她的面前,可也从不离她很远,他就是要让她恨着他,怨着他,只要她心里还装着她就好。
当有一天,她走出这个魔咒,而他还是站在她身边的那个人。
可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一切都在偏离轨道。
他明明还在原地站着,只要她能够回头,他就能牵住她的手。
男人掌心微微用力,捏的顾冬凝几分的疼,她忍不住哼了声,江赫琛回头,眼神询问,声音低下去,“怎么了?”
顾冬凝抿了抿唇畔,看他,“我们要走到什么时候?我都累了。”
“走到走不动的时候。”男人视线望出去,广阔无垠的天空,带着他的声音都染上空旷无边的虚无。
收回视线,江赫琛看她一眼,在她面前蹲下身去,“上来,我背你。”
顾冬凝看着他的背脊,眼泪终于又掉下来,她绕到他的前面,伸手去拉他的胳膊,“赫琛哥……”
她声音哽咽,“对不起,对不起……”
不知道为什么要说对不起,可顾冬凝觉得自己难受的要爆炸,男人在她身前站起来,她张开双臂抱住他的腰,用力的,紧紧的。
如果她说,有一天她要谈一场恋爱,谁都可以,唯独江赫琛不行。
她知道他肯定会生气,非常生气。
可他们已经回不到过去,不是不爱,而是已经无法去爱。
她跨不过去那道坎,怎么都跨不过去,她可以让自己不去在乎自己身上生的事情,可她却不想他因为她而受了委屈。
这是一种非常微妙的感觉,不经历的人或许真的无法体会。
因为在正直深爱的时候生这样的事情,她想要彻底走出过去的阴影,想要抛弃那段阴影,就唯独这个呆在她心底的男人不会是她的选择。
只要他在她的身边,她就会永远记得那件事,永远在想,为什么你不出现,为什么在那之前你没有要了我,我们有那么长那么长相处的时间。
她在他的怀抱里哭的伤心彻底,到最后还是被江赫琛背着走回去。
她趴在他的背上,手臂环着他的脖子,眼泪还是静静的往下淌。
江赫琛听到她轻轻的说,“赫琛哥,我结婚了。”
男人的身体震了震,到底是什么话都没讲,他感觉到自己的脖子上一行温热的热流缓缓淌过。
顾冬凝脸在他衣服上蹭了蹭,却蹭不掉她汹涌而出的泪水,“你结婚的时候,不要告诉我。”
“为什么这么仓促的结婚?”江赫琛视线放平望出去,“墨成钧不是个简单的人。”
圈着他脖子的手猛的紧了紧,顾冬凝斟酌许久,只说,“我总是要结婚的。”
……
因为来的时候就不早了,赶回去已经是不现实,两人便找了宾馆住下。
顾冬凝下车时候手机放在了车上,拿起来一看才现无数个来电记录。
墨成钧的电话赫然就在其中。
顾冬凝看了一眼就把手机收起来,她反正生气着呢,索性就不理他。
登记住宿时候,因为不是旅游旺季,住宿倒是不用提前预约,但是有个公司的团体会议在这里举行,房间还是紧张,江赫琛索性就要了一间标准间。
顾冬凝对他是完完全全的信任,时至今日她都不认为江赫琛会伤害她,既然房间紧张她也就不坚持,跟着一起住了进去。
房间里,男人倒了杯水递给她。
顾冬凝接过杯子就这么捧在手心里,真正的进到房间里才觉得尴尬。
心里想的和实际上还是有差别。
江赫琛伸手揉了揉她的头,“以后,就算房间再紧张,也不能跟男人同一间房。”
他嗓音低下去,“包括我。”
顾冬凝猛然抬头看他,男人手指在她眼前划了下。
眨眼的功夫,江赫琛已经转身,她甚至没有看清他脸上的表情。
手机铃声哗啦啦的响,顾冬凝看了眼干脆掐断,她伸手打开手机后盖把电池扣下来。
墨成钧手机打了几遍不通,再打竟然是关机,男人忍不住骂了句。
陆川抬眼看他,“你不是正值新婚燕尔春风得意吗,怎么还一副欲求不满的德性?”
墨成钧伸手抽过他手里的文件,他签了字顺手扔给陆川,“看看你这出息,除了欲求不满就没别的词儿了?哥再教你个词,叫欲罢不能!”
他挑着眉,一副意犹未尽又欠扁的模样。
墨成钧想起她那张小嘴儿,这会儿整个人都觉得颤的厉害,她自然是不乐意,可他丢了脸怎么都要扳回来,他有的是时间慢条斯理的折磨她,到底是让他做成了。
可这会儿只不过想想那场景,*竟有抬头的迹象。墨成钧轻咳了声稍稍敛了思绪。
陆川听他这话是直接喷了,丫这脸皮到底有多厚?!
两人又说了几句,简单对了下新项目上的几个意见,陆川手机就响了想起来,他拿起来看了眼,半响没接电话。
那张棱角分明的脸上竟是难得的凝滞,手机铃声就这么在他的沉默中结束。
墨成钧整个人放松压向旋转座椅的椅背,他双手压在脑后,眉梢轻挑,在手机再度响起来时候说了句,“接吧。”
陆川没应声,他站起身走到一侧的落地玻璃窗边接起电话,里面是个女音。
轻轻的一句,“阿川。”
陆川嗯了声,淡淡的问,“什么事?”
电话那边隐约有泣音,絮絮说了些什么,陆川就一直听着,间或嗯一声。
墨成钧并不能听到他们的对话,他看过去,不过连猜都不用猜,能让陆川露出这种表情的除了那个女人没别人,他心底嗤了声。
陆川收了线后,他走到桌前拿了墨成钧签字后的文件准备走,顺道说了句,“给我两天假,我回去趟。”
“滚蛋!”
墨成钧骂了句,可到底没说别的,哪怕他们俩从小几乎穿一条裤子长大,可涉及一些私人感情问题也都三缄其口。
陆川转身欲走,墨成钧添了句,“别惹麻烦。”
他摆了摆手里文件表示知道了就出了门。
墨成钧晚上并没回墨家大宅,他也不想到自己公寓,想着始终给顾冬凝打不通电话,估计她还气着,索性就驱车过来。
可尼玛他按门铃按到快手抽筋了,也不见有人出来。
手机依然不通。
墨成钧黑着一张脸,他下了楼就直接去了小区物业的保安室,不问还好,这一问直接炸毛了。
说是上午跟个开着卡宴的男人走了,没看到回来。
顾冬凝的人际关系极其简单,光听描述墨成钧心里大约也有个底。
他以为她不接他电话是生气了,倒是没想到竟然是会老情人去了。
男人心底一股子无名火噌噌的冒,烧的噼里啪啦作响,他舌尖轻抵自己唇畔,手机继续拨出去。
操!还是不通!
墨成钧直接掐断电话,他手机调出个号码直接拨过去,“你把我媳妇儿拐哪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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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舞蹈请看璇玑跳的那版,很有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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