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牡丹是一盆红牡丹，三朵牡丹，一朵半开，两朵含苞，色泽娇艳，但吸引唐蓟礼目光的不是这盆红牡丹，也不是墙上挂的那三幅画，而是木桌上摆着的盆景。

南屋里的花，大多搬到院子里晒太阳，上午的春光明媚柔和，不怕花被晒伤晒坏，留在房里的花不是太多，只有六盆。两盆散着浓郁幽香的瑞香、两盆嫩绿的延龄草、一盆红牡丹和一盆紫苑花。

“可以可以。”许顺成热情地将两人带进了南屋，“两位公子请进。”

“能带我进去看看吗？”唐蓟礼直觉认定花就放在挂着画的房里。那么珍品花卉，就极可能藏在屋里。

“还有一盆在屋子里面。”许顺成道。

唐蓟礼环顾四周，眼尖地瞄到了南屋里悬挂的那幅墨竹图，“许叔，你刚说有三盆牡丹花的，这里怎么只有两盆呢？”

“是是，到时一定去告诉唐公子。”许顺成满口答应，心中暗喜，还没托人去打听，就有人上门来买花了。死了张屠户，也不用吃带毛的猪。

唐蓟礼佯装遗憾地叹了口气，道：“许叔不愿去，我也就不勉强了，日后许叔若再种出好花来，麻烦去榆叶巷告诉我一声吧。”

皮掌柜舍弃了许家，对他人而言是好事，可惜有本事的人，有傲气，要想招揽过去，需要费点心思。

现在看来，消息准确。许家也果然如姑父所料，不打算再送花去百卉园。这个皮掌柜不但是个不折不扣的贪财小人，还是个蠢人，为了点蝇头小利，就自断臂膀。

许顺成的婉拒，在唐蓟礼的意料之中。花不是许顺成种出来的，他怎么敢答应？不过今日唐蓟礼来此的目的，不是为了邀请许顺成，是为了证实百卉园传来的消息。

“唐公子的好意，我心领。我是田里刨食的农夫，只知道种庄稼，可担不起能工巧匠这个词，能种出那些花，全靠老天爷的眷顾，我没有那本事。”许顺成婉拒唐蓟礼的邀请。

“百卉园的掌柜这么做，是有些不厚道。”唐蓟礼微微浅笑，“像许叔这么能种出珍品花卉的花匠，他不看重，是他的损失。若是许叔愿意，不如到我们唐家来吧。我们唐家的花圃，就缺少像许叔这种能工巧匠。”

许顺成心念一转，直接道：“不瞒唐公子，百卉园换了掌柜后，收花的价格压得太低，送花过去赚不到多少钱，还要受他的气。那盆千叶黄花牡丹，百卉园卖给客人两百六十两，却只给我五十两的银子。种花赚得是辛苦钱，所以我气不过，决定以后就不送花去了。爱花的人，自会寻到这里来买花的，就像两位公子这样。”

“这是为何？”唐蓟礼目光微闪，问道。

许顺成皱了下眉，神色微黯，声音低沉地道：“以后我们家的花，都不会送到百卉园去了。”

“许叔，这两盆牡丹并不逊色千叶黄花牡丹，为什么不一起送去百卉园呢？”唐蓟礼问道。

“喂喂喂，唐蓟礼，你前几日可不是这么说的啊，你说一花独放不是春，百花齐放春满园。今天怎么又变成……”凌秉绶看唐蓟礼动了动右脚，好嘛，他闭嘴，他什么都不说了。

唐蓟礼斜了他一眼，道：“花贵精，不贵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