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这个。”许俏君摊开手,露出握在掌心的莲子。
顾晞知看着莲子,“你让我种莲花?”
“这不是普通的莲子,等你种出来,你就知道了。”许俏君神秘地笑道。
“不用了。”顾晞知冷淡地拒绝。有那盆兰花,足够他赚到一笔离开这里的银子,他没必要去种什么莲花。
“你相信我,只要你种出来,定会有意外的收获。”许俏君抓过他的手,将莲子强行塞进他的手里,不容他拒绝
顾晞知低头看着手中黑黑的莲子,和握住他手的那只纤细白嫩的小手,心念一动。
望君知莲意,执手言相思。既觅同心侣,复采同心莲。顾晞知眸光微黯,他知莲意,却不能言相思,做不了同心侣,采不了同心莲。她愿比莲花与莲叶,不论生死根相连。可是他不能让她陷入淤泥中,不能绽放出最美丽的花。还好没有完全挑明,他止步不前,以她的性格,应该也会斩断情丝,不会纠缠他的。
顾晞知收回了手,任莲子掉落到地上,冷冷地道:“我不喜欢莲花。”
“啊?”许俏君一怔,“为什么不喜欢莲花?”
“为什么要喜欢?”顾晞知反问道。
“莲花出淤泥而染,濯清涟而不娇,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亭亭净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菊,花之隐逸者也;牡丹,花之富贵者也;莲,花之君子者也!君子之花,你为什么不喜欢呢?”许俏君顺嘴就把那篇著名的,赞美莲花的《爱莲说》给背诵了出来。
“若无淤泥和清涟,何来亭亭玉立之莲花?出身淤泥,却嫌淤泥肮脏,此等忘本之花,不值一观。”顾晞知有意贬低莲花,只因他不是君子。
许俏君语噎,听他这么说,似乎好像也有那么几分道理。
顾晞知起身往外走,不过很注意的没有踩着地上的莲子。
许俏君看着他的背影,嘟起了嘴,他不喜欢莲花,不愿种,那她只好自己种了,弯腰捡起地上的莲子。只是往常他与她争辩时,从不曾露憎恶的神情,总是云淡风清的,言辞也不像这样的尖锐。他看来是真得很不喜欢莲花,嫌弃到如此地步。
顾晞知出门,就去看他的兰花。
许俏君拿着莲子回了房,将莲子放回九宫格。今年种另外三种莲花,两年了,是时候多挣点银子,置办些家产了。而且也该给那两个伙计一点事情做,让在京城心急如焚的蔡掌柜安生些吧。
顾晞知天天守着他的兰花,浇水施肥。许俏君指使着许光远,去挖塘泥,开始种莲花。
三月十二,许俏君的生日过后,秦诺请媒婆上门来提亲。天上无云不下雨,地上无媒不成婚。媒婆一进门,就道:“恭喜恭喜啊。”
“有什么事要恭喜啊?”鲁春娇茫然问道。
许顺成笑了起来,这小子行啊,比他师父强多了。
媒婆笑容殷勤灿烂,一双小眼睛眯成了细缝,“有事,有喜事,有大喜事,我是来帮秦公子提亲的。”
“哪个秦公子?”鲁春娇急切问道。
“就是村子里的秦诺秦公子啊。”媒婆笑道。
鲁春娇鄙夷地冷哼,道:“他算哪门子的公子,一个山上打猎的猎户。”
“猎户怎么了?能养活妻儿就行。”许顺成不满地横了鲁春娇一眼。
“我没说猎户不行,只是他不是公子啊,就说是替秦家小子来提亲不就行了。”这次是许顺成误会鲁春娇了,她的确没有嫌弃之意,大女婿只是个木匠,二女婿是猎户也不差。
男方有诚意来提亲了,又是知根知底的人,女方这边也就没有拿乔,爽快地答应了。亲事定了下来,秦诺做得第一件事,就建新房子。
新房址选在了离馥园不远的地方,许顺成和赵则平找到村长,花了五两银子,圈了一大块地。赵则平买回来了青砖、青瓦和木料,许顺成找来了泥瓦匠。木匠不用请别人了,就找了大女婿周昌修。
周昌修带着他二叔家的小儿子周昌盛,来给他打下手。木料堆放在赵家的院子里,周昌修问过建房的面宽和深长,把适合做房梁的檩子和柱子的木材挑出来,放在一旁,其他的锯成楼板。
许宝儿自从周家兄弟过来,就被背篓里的那些工具给吸引住了。那些工具吸引不止他一个,他那一群年纪相仿的小子都感兴趣,一放学,就围在周昌盛身边,问东问西,“昌盛哥,这是什么?”
“这是凿子。”周昌盛道。
“昌盛哥,凿子是做什么用的?”
“凿眼儿和开槽。”周昌盛好脾气地回答他们提出来的问题。
“这个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