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说您只有我一个朋友,实在使我受宠若惊,不谦虚地说,我这个人社交颇广,您既然“不太擅长应付”(引号部分被故意写成斜体,下文相同)友谊,或许未来我可以给您一些好友交往上的建议。
又及,您可以考虑把那位书信礼仪老师辞掉了。
因为我发现您前后两封信差别很大,几乎不像是同一个人所写,这中间不过几个月,您真是进步神速,就好像是在“英式庄园”或者“哪座教堂”里修习过一样,这么看来,您完全能够自学成才啦。
我同样没想到,您这样经历丰富、“性格多变”的旅行家,竟然会对一个普通大学生的生活感兴趣。
恕我直言,您这样富有,以至于可以随心所欲“满世界到处跑”,去“仔细观察”当地人的生活和风俗,反而值得大书特书,我却只是一个学生,每天除了学习,其实并没有什么可以分享的。
至于您为了佐证我“善谈”,所以拿了我的社会关系举例。
先不提伦敦和罗马的风气并不相同,我很好奇,莫非在您眼里,我其实是一个热衷风月的荒唐浪子?
对我娴静优雅的*屏蔽的关键字*,我确实有说不完的话,毕竟您是亲眼见证了我们相识经过的,而我与友人来往,您应该也曾见过一次。
这样看来,虽然只有“短短几个月”的来往,您对我相当了解,所以可以在信里好好细数一番了。
这样“亲密无间”的友情对我来说很新奇。
如果您愿意不辞辛苦来英国旅行,请一定要来我家做客。我的家人都对那位法国厨师赞不绝口,早就想“亲眼”见见您了,我还可以向您介绍我养的鹰,我听说阿拉伯贵族都会养鹰,您在阿拉伯呆了那么久,和格里芬一定会“相处愉快”。
最后,请让我用我们最热衷的谈论天气向您道别:
“罗马八月”的天气一定非常宜人了?如果除了钱再找不到其他话题,您可以聊聊这个。
祝您健康吧。
克里斯班纳特
—————克莉丝的第二封信———————
十一月,伦敦
基督山伯爵先生:
两个“半月”过去了,被你寄予厚望的私人驿站并没有给我任何消息。
我有理由确信,你选择了一项不太靠谱的投资项目,他们失误将那封信交给了一个冷漠无礼的人。以至于他拿到了不属于自己的来信后,不仅不会拒收或是回一封便签,反而心安理得看完了,更不愿做出任何表示。
我现在怀疑这封信是否也能到你眼前,所以我打算随便写写,如果能给那个“热衷窥探隐私”的人看就最好了。
要是这次收信人是你,也大可以把这封抱怨发泄给当做看不见而扔掉,(大写字母)千万不要(大写字母)把下面的话当回事。
——那么,这位我不知道姓名的先生,您对之前我的信是何看法呢?
显而易见,在我那封信之前,我可怜的朋友用动人的话和真挚的行动,向我许诺了友情,因此我才写了那封信。
您使这封信石沉大海,我一开始自然为此疑惑,觉得临别时还好好的,我自己也并没有做出什么会让人生气心冷的事情,为什么我的朋友会失去联系。
当然,我这位朋友也不是没有做出过突然消失的事情。所以我很快疑心起来,世界上或许就是有这样反复无常的虚伪狂徒——他可以在一个英国人面前用欧洲人那种夸张过火的语言欺骗,扭过头后就像是一个最铁石心肠的人去忙自己的事情。
您看,这就是您这种极度无礼的行为带来的影响。我已经料到,这些话非但不能引起您的不安,也不能叫您产生一点对承诺的敬畏。
不知道我的这番表现是否可以很好娱乐到您?
再见。
克里斯班纳特
—————由弗伦奇转交的第三封信———————
伯爵:
我在国内认识了一位你的同胞,本想以后介绍你们认识的,他是个神职人员,年纪比你大不少。可是最近我一直联系不上他,我怀疑他年事已高,或许已经受到感召,去侍应上帝了。
出于某种目的,我不免要对你心平气和一点,因为理智已经使我推算出,神甫可能遭遇了什么。
布沙尼神甫是一位虔诚的信徒,近乎偏执坚守着誓言,既然许下承诺,除非发生了让他连上帝都无暇去想的事情,否则他绝不会违约。
你在意大利这么久,或许能帮我找到他?
冒昧用这种方式把信递交到你的手里,你知道我谨慎的性子,以免过程出现意外,我把它写得只有你我能看懂。
我也相信你能明白。
c.b.
——————没有寄出至今随身携带的信——————
克里斯:
我明白了。
我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