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与给秦孑倒了杯热茶:“怎么突然打电话说要过来?”
秦孑回的极其敷衍:“饿了。”
容与:“…………”
秦孑端着热茶,微侧头看了眼旁边的小姑娘,心想他要是再不来,怕是等会儿要在微信上要把这一屋子单身男士挨个都物色个遍。
秦孑的到来,并没有影响到包厢里的气氛,大家依旧该聊的聊,该笑的笑。
从他们的聊天中,陈恩赐听到了很多信息。
比如那个戴着厚厚的眼镜,看起来跟个书呆子似的何尝,是江苏省的高考状元,梦想是当物理学家,读的也是清华的物理系,但因大一那一年父亲癌症去世,所以就重新返回去高考,又以状元的身份,考入了清华的人工智能专业。
再比如那个瘦瘦的高高的不怎么爱说话女人叫江暖,三十七岁,至今未嫁,也未曾考虑过要嫁,基本上大好的青春都耗在了医疗+AI上了,有人问她后悔吗?她说谈不上后悔,这个世界上总是要有人去付出和牺牲,当你看到自己的努力为这个社会有所贡献时,你所有做的一切就都是值得的。
再比如陈琦,长的白白胖胖胖,很喜欢喝酒,他说上周醉倒了,同事打电话说,仪器出现了问题,实验室打来了电话,他蹭的一下从床上坐起来,秒精神。
一桌子的人哈哈大笑,笑过后,有人跟着说:“网上不是有这样一段话吗?早起的是搞科研和收破烂的,晚睡的是搞科研和按摩院的,不能按时吃饭的是搞科研和要饭的,担惊受怕的是搞科研和贩毒的,加班不补休是搞科研和摆地摊的,加入了就难退出的是搞科研和混社会的,过节不喝酒是搞科研和正在劳改的……”
“这他妈太真理了好吗?我们看着搞科研,高大上,实际上日子就跟收破烂,要饭的,摆地摊的没什么区别,又苦又累还没妹子。”
“哈哈哈哈哈哈你他妈的加上还没妹子这四个字,是存心想要笑死我吗?”
一屋子的人笑的更欢了,陈恩赐也跟着笑,可她笑着笑着,却又觉得有点说不出来的伤感。
在她没接触到他们这群人时,在她的脑海里,科研人员就像是他们刚刚说的那样,高大上,每天穿着白大褂,做着令人仰望的事情,研发成功后,一鸣惊人,受全世界瞩目。
就像是前段时间的秦孑,医疗机器人研发成功,他被人夸上了天。
真接触了他们后,她才知道,他们这群人的生活,生活的到底有多枯燥,他们一件事可以反复的做七年,这七年里有着他们自己都数不清的失败。怕打断思路,有的时候在实验室里一泡就是一个月,一个月后好不容易开发出来了功能,一测试不能用,还得重新再来……
她虽然才在银河大厦呆了半个月,但是她有发现,秦孑这半个月里,在公司通宵过五次,甚至其中有一次,是连续两晚。
陈恩赐忍不住的扭头看了眼身边的秦孑。
这些年来,他一直都是这样过来的吗?
等陈恩赐收回神时,大家已经从吐槽自己工作的话题上转开了。
江暖正在刷手机,刷到了陈恩赐的视频,“咦”了一声,“大明星,你那个体验田园的综艺,最近有点火哦。”
最近一心都扑在《生命》上的陈恩赐,没太关注那档综艺,她诧异的“啊”了一声。
“你看呐,大家都在说你,说你不是花瓶,竟然懂那么多农作物知识,还会耕地插秧什么的,比那些年龄大点的男明星懂得还多……”江暖将视频递到陈恩赐面前,给她瞅了一眼视频下的评论。
江暖收回手机时,顺嘴问了句:“大明星,你在农村待过?”
嘴里含着东西的陈恩赐,点着头“嗯”了声,等到将食物吞下后,她回:“八岁之前都在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