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羽阳揉了揉头,放下扫帚,开门正要看看是谁砸了她的脑袋,却被眼前的场景给惊呆了——姜老大和一群穿着统一工作服的人队列整齐地站在门口,姜老大一看砸到了羽阳,倒吸一口凉气,看了一眼身后的那群人,哀叹道:“哎哟我的羽阳小祖宗!你怎么又打扫卫生!不是说了这些杂货你别做,让别人去做吗?我刚刚是不是砸到你了,疼不疼啊?哎哟你真是!”
说完,姜老大忙背过身,和身后一个领头模样的男人连连道歉:“大人,您千万别误会啊!我们……”
“别说了。”那个领头的男人冷冷地打断了姜老大,径直走到羽阳面前,行了个在羽阳看来莫名其妙的礼,说到,“伊小姐,我是瑞安城衣食房主事,今日奉夫人之命,护送您到瑞安城。”
“夫人?瑞安……际家主城瑞安城?棠华夫人?”
“是,伊小姐,比赛结果今日公布,您荣登榜,夫人已任命您为她的席衣饰官,位列万亭内朝百官,命您尽快到瑞安城去。”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当下,羽阳心里唯一的想法只有“不可能”三个字,但看姜老大那个偷偷抹泪的兴奋样,还有这群人身上的衣着,那种布料根本不是这个小镇的人会穿的好料子。还有那个礼……
“你们……没弄错吗?”
“榜,青墨伊羽阳,年二十,隶属姜山山工作室,待您安全到达瑞安城,马上会全国公示比赛结果以及您的任命书。”那个瑞安城的衣食房主事神色沉稳,庄重地宣布。
羽阳沉默,不知道要回答什么,脑子里依然只有三个字——不可能。没等羽阳反应,那个主事已经示意身后的人群,瞬间人群分成了两边,一边随着姜老大走进了工作室,另外一边排成队站好,那个主事对羽阳做了个“请”的动作:“伊小姐,我们该出了。”
“……去哪?”
“瑞安城。”
“我可以跟你们走,但也需要回家整理一下行李,再和家里人说一声。”
“不必,我的手下已经开始着手收拾您的行李,并且亲自到贵府告知令尊令堂,请您上车,我们今天天黑前必须赶回瑞安城,时间很紧迫。”
羽阳无言,为什么那么着急,难道连和父母道别的机会都没有吗?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一切都那么奇怪?
见羽阳没有要走的意思,主事清了清嗓子,再一次做了个“请”的动作。没办法,就算觉得不对劲,但现下也只能和这个瑞安城的人走了。她想回头和姜老大告个别,然而屋子里的姜老大带着这群人兴致冲冲地整理着她的东西,根本没有注意羽阳。她只能失望地回过头,朝队列中走去。
工作室大门口停着七八辆羽阳没见过的轿车,主管走到最近的一辆车前,为羽阳打开车门。她不安的看着工作室大门,最后还是沉默着进了车里。
伊家这里,夫妇刚准备出门工作,伊太太开门被眼前的阵仗吓得“哎哟”了一声。
“你们是?”
“早安,伊太太,我们是瑞安城来的。”
“……”瑞安城三个字狠狠地朝她脸上砸来,她愣住半天没有说话。见门外情况似乎不对,伊爸爸忙到门口查看,见到这阵仗也吓了一跳,忙问:“你们这是?”
“伊先生,伊太太,恭喜您,您的女儿伊羽阳小姐被棠华夫人封为席衣饰官,位列内朝百官,她已启程前往浊立,我们是来帮她拿行李的。”
伊太太低着头不言语,伊爸爸皱起了眉头,点点头,让出道来,说:“小女的房间在二楼左手边第一间,夫人必定是要求所有行李都带走,对吧?”
“的确如此,那么伊先生,伊太太,不好意思,冒犯了。”
“请……”
十几人随着伊爸爸进了屋子,伊太太还呆呆地站在原地,一言不。
伊爸爸到她身边,拍拍她的肩膀,安慰道:“该来的总会来,进来帮孩子整理些东西吧,浊立不比青墨,那里冷,咱之前给孩子备着的厚外衣记得给她带上。”
伊太太摇摇头,语气中满是无奈和不舍:“外衣?常服?她以后还用得到吗?她以后就再也……”
“嘘!”伊先生忙给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附耳说到,“活腻了吗?这里那么多浊立来的人。”
“我……我……”伊太太最终还是没能忍住,哭了起来。伊先生把她抱入怀里,她压低哭声,却连字都念不清了,“我好不舍……”
工作室里,姜老大送走了整理行李的人群,自己一个人呆呆坐在沙上,沉默着看着羽阳平时用的书桌。还不知道生什么的秋晓娜提着一堆好吃的东西,蹦跶着进了工作室:“羽阳!看我今天给你买了什么!”
“……”姜老大抬头,看了眼晓娜,又低下了头。
晓娜这才现有些不对劲,问:“羽阳呢?今天怎么……姜老大你比羽阳早?”
“走了。”
“走?去哪?”
“瑞安城,还能去哪。”姜老大说罢,躺在了沙靠背上,看着天花板着呆。
“……”晓娜这才明白过来生了什么,环顾四周,属于羽阳的书柜已经被掏空,属于她的东西,就只有桌前那束刚刚盛开的白兰花了。晓娜呆呆站在原地,工作室里一片沉寂。
许久许久,姜老大才悠悠说到:“这孩子,我们镇上的大家看着长大的。早知道她不属于这里,但真的没想到离开的这天到来,心里,还是免不了排山倒海的翻滚啊。”
“……”晓娜没有说话,只是坐了下来,静静地看着桌上的白兰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