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止风定定地看着她，沉默了好一会。

他不想回家，回家后就没有她在身边陪着。

不会有她的温言软语，不会有她的主动亲吻。

可……他能活在一个虚幻的世界中一辈子吗？

“小风，闭上眼睛。”长生蛊惑道。

容止风浓密的长睫闪动了一下。

长生直接带着他飞到半空中。

变回她本来的样子，让他坐在她身上遨游。

她不想骗他，至少在这个世界不想骗他，她想告诉他，她是谁。

离开后，她可以将他这一刻的记忆抹除。

“小风，我是长生。”她轻声开口，声音飘荡在半空中，最终消散在空气层里。

她感觉到她话语结束时，容止风身体的跳动。

感觉到他紧紧抓着她翅膀时，情绪是散出的不可思议。

“长生……”

谁是长生？

“小风，其实我们谁也没想到，你在这个世界时会这么快恢复前一个世界的记忆。也许，现在的一切早已超乎了我和老大的本意。但，小风，你既然恢复了记忆，就该明白，你的生死，有很多人在乎。有很多人在期待着你回去，包括老大。”长生一口气说完，寻了一个落脚点停下来。

她变回人身。

定定地看着容止风惊诧得无法形容的俊脸。

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又道：“我是长生，我和老大曾经秘不可分，老大所有的心思我都一清二楚，在曾经，我以为我和她是一体的，她即是我，我即是她。可来到这里，与你相处的这短短时日，我终于明白，我不是她。这么多年，老大对小白一直深切地爱着，可我对小白却只是一个朋友一样的心情。可我对你，却不是。

“……”容止风。

像是听到了一件多么不可思议的事情，眼眸突然睁大到极致。

“小风……”长生在沉默了良久后，终于忍不住告白，“我喜欢你。”

轰隆，宛如平地里起的一个惊雷。

被这张脸的主人说喜欢，本是一件极为高兴的事情，可……她却告诉他，她根本不是他心里心心念念的那个人。

一切也不是一场幻觉，而是，眼前的人和那个人曾经秘不可分？可她们最终是两个人，拥有两个灵魂。

“小风，回家吧，老大在等你，小白在等你，还有岚姐、你亲爱的老妈，还有你最爱的侄子小九和侄女离月，你曾经将他们当成自己最亲的亲人，如今，他们全都在等你回家，你真的不回吗？”

容止风的眼神蓦地一晃，手突然抬起，轻轻抚摸上长生的脸。

一点一点描绘着她的容颜，那张曾经在他的脑海中行走了许久许久的容颜，他的眉眼一点一点温柔下去。

眼前的一切突然就让他无悲无喜起来。

她能让别人来救他，已经足够，真的足够。

至少，在她心里，他还是很重要，不是爱人的位置，是至亲的亲人。

“谢谢你！”容止风轻轻叹了一声。

不再看长生一眼，而是眺望着远方，眺望着另一个有许多亲人在等待着他的世界。

难怪他一直觉得这个世界太空洞，原来，这里竟没有一个是他的亲人。

“回家吧，长生。”容止风最终喃喃着道。

长生满脸的不可思议，完全没想到他这一次竟然这么好说话。

她兴奋得有些语无伦次：“你说的是真的吗？真的马上回家？”

“嗯。这些天，谢谢你的陪伴，让我体会到了什么是爱情，也让我完成了许多的幻想。虽然，你不是她……”容止风垂了垂眸，淡然一笑，“去接顾瑶一起走吧。”

完成了心愿，人生也不再有什么事情值得他去想太多。

好好地陪伴在亲人身边，便是最好的生活方式。

“长生，很抱歉，我不能给你爱情。”容止风最终还是将心里话讲了出来。

长生瘪了瘪嘴，她说：“我知道，何况就算你想给，我也接受不了。毕竟，我还是一只凤凰。”

人与动物又怎么可能在一起？

她和老大不一样，老大是凤凰一族里高贵的公主，而她只是老大能量里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