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大雁南飞,秋风愈寒冷,楚娇容一袭锦绣绒袍倚在窗前,庭院森森,宫墙之内宛如一座巨大的囚笼,连心都无处安放。
忽而一只羽翼染红的飞鸽从高墙飞落,轻轻停靠在窗前。
“血鸽?”柳眉轻蹙,楚娇容将鸽子抱在怀里,取出它爪尖上的竹签,目光骤然变得锐利。
“司徒大人这么快就奔赴吴越了....”细细念着竹签上的小字,楚娇容的目光阴冷了下来:“看来我亦不能再有耽搁了。”
“陛下到...”高远嘹亮的声音打远儿传来。楚娇容一怔,忙将竹签收入袖中,轻盈步到门前拘礼:“嫔妾恭迎陛下。”
“爱妃请起。”刘渊将楚娇容轻轻扶起,视线在屋内环顾一周,亦是皱起眉头:“爱妃,你可是一宫之主,这宫里怎也每个下人服侍,你那贴身侍奉的丫鬟呢?”
楚娇容微微摇:“碧荷早些去宗正府打点些事务,嫔妾为秦国女子,自恃独立,便无须宫里的人手服侍。”
“只是爱妃这宫里也过于清简了些,朕心都有些过瘾不去了。”刘渊道。
“陛下日理万机。后宫虽难为前朝分忧,但清简些亦是好的。”
“淑妃真是贤良。”刘渊轻牵起楚娇容的手:“秦国女子不娇惯,后宫楷模。朕心甚慰。”
楚娇容微微一笑,拉着刘渊的走,走入闺阁,扶他坐下,悠悠说道:“不过嫔妾心有好奇,如今大梁已为陛下所有,汉赵北方鼎足势起,不知陛下对岚朝作何打算呢?”
“喔?淑妃对前朝之事也感兴趣?”刘渊轻轻瞥了一眼楚娇容,却无厌恶。虽然他并不喜后宫过问前朝,但岚朝之事亦是他心头之结,听番女子之言或许有额外的开钝。
“女子不闻天下事,嫔妾亦不想干预前朝,只是深知陛下乃岚朝皇子,故而才想得知陛下日后对岚朝作何打算。”
刘渊微微点头,也不愿隐瞒,淡然道:“岚朝乃朕心腹大患,亦是江山社稷的绊脚石,一日不除,朕心头难安。只是天下割据,岚朝势力雄壮,除此大患绝非一朝一夕,还须从长计议。好在朕麾下良臣众多,取之建邺,指日可待。”
楚娇容神容微变,轻吟了半刻,不禁言道:“陛下可有想过,强强联手已得天下呢?”
“淑妃是说让朕与岚朝结盟?岂非笑谈?且不论朕已与河间结盟,就是朕与刘权亦是水火不容。当年他曾派人刺害于朕,幸得女相青城相助方才躲过此劫难。”刘渊感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