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子寒脑海里翻江倒海的回忆着记忆中的每一个画面。
三岁的时候,雪儿拉着自己手,游走在皇宫的每一处街角,告诉自己哪儿有好东西可以吃,哪儿可以遮挡自己的小身体,肆意妄为的偷偷耍乐……
六岁的时候,自己学富五车,整天每日每夜、天昏地暗、昏昏欲睡的时候,是雪儿偷偷守在自己身边,赶走身边的蚊虫叮咬,还脱掉了自己的外衫,轻轻的盖在了自身上……
十一岁的时候,大自己三岁的雪儿,已经十四岁,出落成帝都皇宫里最惹人爱慕的曼妙美丽女孩,虽然身为南岳国的人质,但却遮挡不住她的美丽和聪颖,引去了多少皇子和少年公子的偷偷爱慕之情。
而她却说,九皇子,你要快快长大哦!
年龄尚小的冷子寒,却始终没能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直到三年后,南岳国被南疆吞并,雪儿收起一脸的纯真,穿上一身血红色的凤栾嫁衣,坐上通往南僵的通婚之路,从战场上刚刚赶回来的冷子寒,才明白,原来一直陪伴自己长大的那个女孩,就要彻底消失于自己的视线里了……
“寒儿……”雪儿坐在那辆喜庆威武的马车上,冲一路猛追过来的冷子寒泣声喊着,“你终于长大了,可,雪儿已经再也不是从前的雪儿姐姐了!冷子寒,忘了我吧!”
“雪儿!”冷子寒一边跟着那辆气势恢宏的红色马车奔跑,一边歇斯底里的喊,“雪儿,你不能去,你不是说还有一个愿望没有说吗?雪儿……”
冷子寒阖上一双紫色的双眸,所有美好的记忆,像推开一扇光明的大门,引诱自己不断的想下去。
那记忆中的一切,雪儿留给自己的,都太美好,太温暖,所以……
“去备马车!”冷子寒不想再继续想下去,因为此刻想去见她一面的冲动远远胜过对雪儿本人的思念。
心儿微福了福身子,快步走出院落,去备马车。
冷子寒眼神回转到那张梨花案桌上,看着某人曾经坐过三天的位置,不免有些失落,看来,是等不到她回府的时候了。
再说夜府这边。
自夜无欢和叶婉欣回府以后,便有一府医和一群江湖术士,围着夜无欢问诊把脉,查看伤势,稍后便有一群不知是何身份的莺莺燕燕,哭哭啼啼的跑进房里,也不敢放声哭,只是抹着泪,看那些侍奉的人忙碌着。
叶婉欣一看有那么多人关心他的死活,自己倒反而放宽了心,便一直坐在偏房的木塌上,听取动静。
“公子的伤势怎么样?严不严重?”
“这一次有没有动根基,要是那儿再不见好,恐怕以后难以孕育子嗣了呀?”
“后背的刀伤怎么回事?公子武功那么厉害,怎么会被人砍?”
“手怎么磨破的,公子的手可是金贵的很,是谁这么狠心,让公子去爬那个什么悬崖峭壁,万一有个闪失,可怎么办?”
几个女子你一言我一语,开始围着刚刚走过来的几个府医和江湖术士盘问起来。
“回禀几位姑娘,公子这一次的确伤的的确不轻,但这也只是表面,其实公子伤的最重的反而是内伤,他从悬崖上拉上来的时候,内力就已经统统耗尽,就剩下最后一口喘气的力气了,所以……”
“所以什么?”叶婉欣一直坐在人群后面静静的听着,当听到最关键的时刻,那个该死的府医,竟然停顿下来。
“所以,需要几个高手输送内力进公子体内,帮他恢复元气。”
府医看向叶婉欣,带了郑重的语气说着。
内力?
看来,也只有去找尹嬷嬷、清风和朗月来帮忙了。
府医刚说完,有个看上去年龄在四十左右的男人,但却没有留胡须,长得白白胖胖的很是亲切的样子,快步走过来,面带几分着急之色,“姑娘,您的名字可是叫叶婉欣?”
叶婉欣应声点头道,“是的,我是叫叶婉欣。”
“我家公子正喊着您的名字,想必是梦魇了,老奴求您,过去看看他可好?”
叶婉欣闻言,也不再说话,表情中带了些许的紧张,径自站立起来,一瘸一拐的往夜无欢睡觉的屋子里跑。
“这女人是谁啊?”
“长那么丑,还摆那么大谱!”
“说不定,我们家公子就是被她给害的,否则为什么连做梦都在叫她的名字?”
几个女人,看着叶婉欣一瘸一拐的往内室走,禁不住你一言我一语的恶语中伤。
叶婉欣走到夜无欢躺着的床边,正看到夜无欢一张惨白如纸的脸色,全是微微的细汗,两片干涩的唇瓣,滴滴的喊着什么。
“你走……孤不要你的假仁假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