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露喜色,一边将银子收入怀中,一边按住碗,看似宽慰实则挑事的问:“小姑娘,这种比眼力的事情可要仔细着,一不留神就看走眼了。你看,输得还挺多,怕是连买脂粉的钱都没了,不然还是听你家丫头的话,别玩了吧?”
“我的银子,我想怎么花就怎么花,谁也管不着!”傅容月犯了犟脾气:“再来!”
“好叻!”摊主摊开两手,一副是你缠着我的要玩的无奈样子,又再次将铜钱放在碗里,开始转动起来。
傅容月看了一眼梅珊,梅珊也正看着她,两人不约而同的同时转头,纷纷指定了右边的那个碗:“这里!”
摊主笑道:“哪里都没问题,关键是你们得下注啊!”
傅容月哼了一声,这一次,从怀中掏出了三锭银子,全部都是五十两的数额,统统放在了右边的碗前。
摊主看着这些银子自然是喜,周围的人也纷纷瞧傻了眼。
这要是再输,那可是几百两银子出去了呀!
梅珊急了:“小姐,你别下这么大啊,咱们就下五十两银子,就五十两!最后一把,好不好?奴婢求你了!”
傅容月只是坚定的摇头:“不,就一百五十两!”
梅珊还想再说,她已经抬手打断了梅珊的话,示意她不可再说。
摊主有趣的看着这一幕,见两个姑娘起了争执,显然傅容月是主子,那丫头根本阻拦不了。眼前是白花花的银子,谁又不喜欢呢?他嘻嘻一笑,眼波在人群里扫了一圈,这才笑着伸手准备去揭右边的碗。
就在这时,梅珊一把按住他的手,有些奇怪的指着他的袖子说:“大哥,你看你这袖子,这是染了什么?这么黑!我给你拍拍,免得你的黑手总是让我家小姐输银子!”
说罢,当真伸手快速的拍了拍摊主的袖子。
摊主好笑的看着她做这些:“嘿,小姑娘人小鬼大啊,买哪里看的是眼力,跟我的手黑不黑有什么关系!”
梅珊蹙眉说道:“那可不一定。好了,大哥,你开吧。不过,”梅珊说道这里,话音一顿,“每次都开右边的,这次先开左边吧。”
摊主一愣,随即笑道:“好,那就从左边开始打开。”
他伸手出去,高声喊了一嗓子:“开!”
掀开碗来,里面什么没有。周围的人看着这场赌博,都看得入了神,见状不免长出了一口气,双双眼睛精光闪烁的看着摊主的那只手,等待他掀开中间的碗。摊主眼神闪过一丝狡黠,又是一声高声叫道:“开!在这里——”
然而,打开中间的碗,那碗中却什么也没有!
摊主的眼睛瞬间瞪得老大,死死的盯着跟前的碗,可是,无论如何,那铜板的确不在碗中。
围观的人已经有人大声的叫了起来:“啊,也不在中间这个碗里,那就是在右边这个碗里了。这位小姐猜对了!真的猜对了!”
“快开,快开!”
一声比一声更急切的催促,纷纷要求打开最后一个碗。那摊主的表情已经是一片惨白,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梅珊将傅容月放在桌子上的银子收起来,伸出手去,一双大眼睛无辜的眨巴着:“一共是一百五十两,一赔一的话,你该赔给我家小姐三百两银子。呐,银子呢?快赔快赔!”
越来越多的人围拢过来,摊主冷汗直冒,一双眼睛咕噜噜的转着,忽然,他抬手跟人群打了个眼色,刚刚嬉皮笑脸的表情陡然一变,变得凶神恶煞起来,他一把掀开摊子,站起身来吼道:“赔?赔什么银子?我赔你拳头你要不要?”话音刚落,围观的人群里冒出七八个壮汉,一下子就将傅容月和梅珊团团围住。
百姓们被突然的变故惊吓,一下子散开跑到一边去,就剩下傅容月和梅珊被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了起来。
也有人看不过去,走过来想说话,其中一个壮如山的大汉一巴掌将人推了个跟头,眼睛一瞪:“管什么闲事,不要命了是不是?”
“你们不能这样!”那个男人被吓了一跳,嗫嚅着说了这么一句。
壮汉上前一步,扬了扬自己粗壮的拳头:“我们雁北帮做事就这样,不服?不如去西堂口说理去!”
男人一听“雁北帮”三个字,顿时就瑟缩了一下,二话都不敢说,乖乖往后退了开去。
摊主立了威,这才觉得满意,冷笑着看向傅容月和梅珊:“小姑娘,识趣的话,银子交出来,我们就放你走。否则的话……哼!看你们的样子是外地来的吧,不知道我们西北的规矩,在箕陵城,谁说话都不管用,得听我们雁北帮的!如果不听,嘿嘿……你这细皮嫩肉的长相,我们瞧着也挺顺眼的!”
“所以……雁北帮偌大一个帮派,是输不起这三百两银子,想玩硬的吗?”傅容月挑眉,缓缓展开笑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