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高兴,领着傅容月几人穿过客厅,往屋子后的瓷窖走去。
一边走,他一边给傅容月等人介绍:“不瞒几位,我们宏乐窑里的陶瓷都是精心烧制的,左边是白瓷,右边是青瓷。工艺上绝对放心,我们都是请的有名的瓷活儿手艺人,你若是能在我们的瓷器上挑出瑕疵来,当场砸了都可以。你看这些,这些放在市面上都是精品,在我们宏乐窑都是残次品,便宜处理,一两银子可以带走一堆。”
傅容月听他说得信誓旦旦,拿起其中一只细看。
果然,手中的白瓷只算得上是微瑕,样式稍稍老旧一些,但也绝对能卖一两银子以上,这人的说法还是多少有些夸张。
往前走,穿过长廊便来到了瓷窖。
傅容月和展大牛同时顿住脚步,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在两人的前方,整个宏乐窑里的顾工学徒都在低着头忙碌,一派热火朝天的景象。让傅容月和展大牛惊奇的是,宏乐窑的操作方式跟他们的瓷窖有些不同,并不是每个人负责完整的一只瓷器的生产,而是每人负责一部分,比如和稀泥的是一个人,制作胚子的是一个人,雕花是一个……如此一来,效率便是大大的提高了。傅容月不由暗暗点头,这般烧制陶瓷,难怪宏乐窑有方才那样的底气,也难怪他们能够供应得上市场的需求。
这钱不离的确很会做生意!
见两人看着前方的生产,罗一生不无得意的说:“马老板请看,这是我们宏乐窑生产的一条线,我们每天从早到晚,一天就能生产出几百件瓷器出来,绝对能供得上雁北帮的消耗。”
“我们不仅要数量,质量也要跟上。”展大牛走进了一些,低头查看雕花的手艺活儿。
见他细看,罗一生更是得意:“我们的质量绝对上乘。”
“咦?”话音未落,展大牛身后的白显和白荣不约而同惊呼了一声,两人同时走上前来围观雕花,立即对视一眼,满脸不解。
这是他们白家祖传的雕花手艺!
这小小一个学徒怎么也会?
两人心中想不明白,随手拿起一只烧制好的瓷器查看,这一细看,两人的冷汗立马就冒了出来。这瓷器除了底下的印鉴不同,无论是雕花还是着色,还是别的细节的处理,都跟他们白家的手艺一模一样。两人面面相觑,都看向了展大牛:“这……”
展大牛立即给了两人一个眼神,示意两人稍安勿躁。他则是含笑问罗一生:“罗掌柜的方才说,你们宏乐窑请的都是有名的瓷器活儿手艺人,不知道是哪一位?”
“他的名头可不能说,牵扯到我们宏乐窑的机密。”罗一生含糊的推脱:“你们要的是货,只要货好就足以说明一切。”
罗一生话音未落,身后的瓷窖深处忽然传来了一阵说话声:“把胚子放进去要小心,轻拿轻放,别沾了灰土,烧出来不好看。”
这声音很是熟悉,伴随着几声咳嗽,一个人影从瓷窖里走了出来。
白显和白荣身躯一震,不约而同的一句“爹”几乎脱口而出。
绿萝和梅珊早有准备,一人按住一个,总算将这句呼唤压.在了嗓子眼儿里。白显和白荣目瞪口呆的看着白家辉从瓷窖里走出来,两人万万没想到,这宏乐窑里请的大师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亲爹!这么说起来,这些日子在京城里同他们做对的,也有自己亲爹的份儿!
两人一时间只觉得五雷轰顶,乌云密布在头顶,压得两人气都喘不过来。
白显不自觉的握紧了拳头,内心充满了不解和愤怒,爹怎么会背叛王妃?要知道,如果没有王妃,他们白家是绝不可能有今天的!
白家辉一开始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异常,这瓷窖生意好的时候三天两头有人过来看货,他早就不以为奇了。只是刚出来,就觉得几道目光直勾勾的落在自己身上,如同芒刺在背十分不舒服,他不得不转头看了看今天来看货的是什么人。
只一眼,傅容月那双清冷的眼眸仿佛会说话一样,冷冷的穿过白家辉的身体。
白家辉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竟好半天都爬不起来!
他是千算万算,万万没想到傅容月会突然找上门来,将自己抓了个正着!
一时间,白家辉额头上暴汗密布,只觉得手脚酸软,一点力气都没有。他吃惊的看着蒙着面纱的傅容月,艰难的将目光从她身上移开,不意外看到展大牛凌厉的双眸和两个儿子不解的神色。瞒不住了,他帮着别的瓷窖烧制瓷器同容辉记作对,违反了当初的约定,想到傅容月这两年的铁血手腕和她身后的陵王殿下,想到这两人不知要什么手段对付自己,白家辉眼前不有阵阵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