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月白面无须的脸上顿时浮现一抹绯色,无奈的看了曹暮烟一眼,眼神极其宠溺。
偏殿厢房内,欢凉坐在椅子上歇息,经过半个多月的时间,她终于将这里的书籍全部整理完毕了,这下,曹太后这个老妖婆可以放她回未央宫了吧。
欢凉微微扬起嘴角,心情颇好,刚准备回主殿告诉那老妖婆她将书籍整理好了,却不小心碰到了上面的书架,从上面掉出来了两幅画。
画卷半卷,隐约看出其中一幅是一个女子。
欢凉好奇的将其展开,待看到那女子的容貌,她顿时僵在原处,那画中女子的容貌竟然和她有八九分相似,尤其是眼睛,几乎一模一样。
她飞快的瞥了眼落款,永康三年二月,曹延年作。
欢凉的心底微颤,然后飞快的又打开了另一幅画卷,画中之人依然是刚才那位女子,只不过比起刚才那副,这幅上面的女子挽了妇人髻,神色之间也褪去了几分青涩,而多了几分成熟。
再看落款,依然是曹延年作,只不过多了两行小楷。
永康四年八月作此画,赠吾妻,乔婻。
这句题字犹如夫妻二人之间亲昵话语,足以反映出夫妻二人感情之深。
欢凉蓦地想起十五年前,被一把火烧的家破人亡的世家曹家的嫡长子好像名字就叫做曹延年!
欢凉伸手抚上了自己的脸颊,难道她和这画中的女子是……那就是说她是当年曹家的遗脉了。可是,当年是安国君从外面将她捡回来的,她一直不都是孤儿么?
花姑姑一直都告诉她,她无父无母,是个弃婴,怎么会……
欢凉咬了咬唇,心中乱成一团。半晌,她再次看了眼画上和她神似的女子,微抿了唇角,匆忙将这两幅画卷卷好,收进怀中,急急出了偏殿。
欢凉和曹暮烟禀告了一声,便急不可待的出了长乐宫朝未央宫走去。
现在她的心里复杂极了,她想立即找公主问个清楚,她和这个画中人到底是什么关系!
如果她真的是曹家的血脉,那么曹暮烟就是她灭族的仇人!
那日催眠曹暮烟时,她半醒半醉之时说的话,至今言犹在耳。
欢凉狠狠地握了握拳,脚下的步子也变得更加急迫。
曹暮烟看着欢凉急切地脚步,妩媚的勾了唇,“派人去盯着她,哀家觉得安文夕那个贱丫头会知道。”
“烟儿放心吧,我早就安排了。”沧月眸光深深。
安文夕坐在琼华殿内,眸光不经意间落到了龙案旁的香炉上,她平常在琼华殿时也时常往里面添上檀香,但是她总会将香炉外面擦的干干净净,而不会让檀香散落在香炉外面。
看着洒落在香炉外面的檀香,她微微皱眉,这琼华殿的奴才也太不尽心了!
她抽出丝帕,轻轻拭去香炉盖上的檀香,打开香炉的盖子,仔细的擦拭了一遍。
刚想放下香炉的盖子,她蓦地现香炉里面香灰的颜色不同。
上好的檀香燃烧完之后,香灰会呈灰色,而不是黑色,显然这里面的灰色香灰并不是檀香。
安文夕用帕子揩了点黑色香灰,放在鼻翼嗅了嗅,她的脸色顿时大变,右手蓦地一颤,丝帕上的黑色香灰顿时洒落在白玉地砖上。
这,是麝香!
因为放入的量少,加之掩没在檀香的香味之下,故而难以察觉,若不是今日的檀香烧完了,只怕她一直都不会现!
这是谁放进去的?
想必那人十分清楚她的习惯,竟然将目光放在了琼华殿!
安文夕在脑海中将有嫌疑的一一掠了一遍,然后再一一排除,她实在想不出谁会有这个心机和能力,能在琼华殿的香炉里放上麝香来害她!
安文夕眸光微敛,然后俯身将地上的黑色香灰擦干净,然后从香炉里取出一撮黑色香灰,用丝帕包了起来放入袖中。然后,盖上了香炉盖,一切仿佛什么都没有生过。
既然这麝香也烧完了,想必那人一定还会拿了麝香放进去的,她在这里守株待兔便是!
张海看到安文夕出来,忙问道:“娘娘,今日怎么出来这么早?”
“没什么,今日本宫身子有些乏。”安文夕回了一句,然后径自走在了前面,她回到未央宫的时候才现欢凉早就回来了。
安文夕看着欢凉脸色有异,立即问道:“怎么了,今日怎么回来这么早。”
“整理好了就回来了。”
“夕姐姐,欢凉自从回来脸色就一直不好,我问她生了什么事情她也不说。”月无双轻挽黛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