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知书冷哼一声,甩袖离开。
秦殷松了一口气,转身看着那本封页已经有些破旧了的书卷,咬得下唇泛白,还是将它放入了胸襟里。
初春的天色,黑的比冬日里要晚,等到秦殷跟着刘知书回府,天还未全黑。
草草在厨房后面吃了饭,便找到了自己的老地方,稳稳地坐在了石头上,翻开了《莫项兵策》。
她认真地低头记着兵策上的内容,丝毫没有察觉背后两个家奴把他的动作看在眼里。
等到她看的脖子酸,伸手准备揉一揉脖子,却抬头看见了刘知书和三个家奴,眼神凌厉地打量着她,和她手上的书卷。
秦殷一看,便知来者不善,却也仍然要把那本《莫项兵策》放在身后,保护周全。
“公子。”
刘知书冷哼一声,盯着她的后脑勺,“你倒是胆大得很,两次三番地偷学,当真不怕被赶出府?”
秦殷稍稍把头抬起来了一些,后颈实在酸得很。
“怕,是怕的。”
刘知书弯腰从她身后想要拿走兵策,奈何被她紧紧抓住不放,看起来瘦弱无比的身躯,却总是让他显得毫无力气一般,实在可憎。
下了狠心,用力一扯。
秦殷唯恐他将书扯成了两半,立刻松了手。
刘知书没收住力气,往后踉跄了几步,一旁的家奴看了没忍住笑,抬头就对上了他那双怒意正盛的眸子。
“笑什么!你们也想跟这个没人要的小子学吗?”
家奴立刻摇头,噤了声。
刘知书总算挽回了一些颜面,翻看了一下手上的书,冷笑道:“我当是什么好书呢,原来是罪臣莫项的书,原本都被查禁了,你手上怎会有?”
秦殷沉默不语,她清楚若说了这个书的来处,恐怕这本书再永无出头之日。
刘知书厌烦透了她一贯以沉默应对的模样,把书丢到了一旁,伸手搡了她一把,“你以为你偷学就终有一日能出人头地了?三年前的落榜还没给够你教训?”
秦殷站稳了身子,长长的眼睫闪了一下,声音低了些,“会的,会有那么一天的。”
“你就死了这条心吧,从前倒是挺安分的,怎么近几年净给我出幺蛾子,若实在不想呆,就给我滚出府去!”刘知书也烦了,伸手一挥,看也不看他一眼。
秦殷膝盖一弯,便跪在了地上,慢慢的匍匐在地,声音更小了,“小的……想呆的。”
像这样能够每天和书籍打交道,最起码不愁吃喝的生活,她是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