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内府地处南面,扶英楼则距离京城城墙不远,再偏西一点点便是三皇子安阳王的府邸了。
安阳王向来喜好管弦声色,府邸附近大约都是些伎馆,甚少有其他有权势的官员府邸。
那么季羽……当真是去找安阳王求情吗?
“怎的了?出什么事了吗?”沈乔察觉到不对劲,“今日我来辰内府上,见你对面这房间空置,便随便拉了士人问,说是季大人已经不再辰内府上了。”
“嗯。”秦殷想了想,还是道:“他去安阳王府了。”
沈乔愣了半晌,才喃喃道:“为何?”
秦殷摇了摇头,她若是知道为何,也不会察觉到沈乔方才话中的不对劲了。
周廊坊赋税一事果然牵连众多,京兆尹将折子递了上去,经手太子胤时便查出了贺南等人,一并上报,圣上在早朝上大雷霆,可最终只是罚了贺南三个月俸禄,闭门思过。
上报时,京兆尹甚至将贪污银两额度一并上交,多达三千金石,足有贺南三年俸禄有余,而仅仅只罚了贺南三个月的俸禄,从轻处置,秦殷在朝堂上站立时,却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窜到了心底。
她原本以为,这次的事情,至少可以将贺南势力连根拔起,就算牵扯不到四皇子,也可以给他以重创,除去党羽,往后会多加收敛点。
然而,到底是她太天真,还是仍然不曾参透朝中局势?
东邑帝的心思,实在难以猜测。
下早朝时,却无意间同四皇子的目光对上了,她急急避开视线,让皇子们先行离开,熟料君彻也停下脚步,含笑看她。
再不似从前那般含有敌意,反而在微微的恼意间可以看到丝丝欣赏。
其实君彻是她所接触过的皇子间,最容易看清眼神的人,不像君胤,永远看不清他眼底的蕴意为何。
“明王殿下。”
秦殷颔。
君彻却没有和她说话的意思,轻笑一声便大步离去了。
秦殷抬起头,却看到了三皇子君祁站在了自己面前,笑容和煦,如沐春风,“秦大人可否借一步说话?”
秦殷有些错愕,但也随着君祁走出了大殿,此时,大臣们已经散的差不多了,只有三三两两的大臣还脚步缓慢地聚在一起谈着方才朝中的事情。
“安阳王殿下。”
有一个看到君祁便微微施礼,其他几个也较为敷衍地行礼,反而目光注意她的人占多数。
秦殷不禁扶额,从一开始的江大人到太子胤再到自己在天牢中说的四皇子,现在又多了个三皇子,看来这顶宠佞的帽子……她是戴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