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告知于肖青云,又像是自言自语般,他脸上那淡淡的笑,含着多少复杂的情愫,连他自己都不清楚。
但肖青云只知道,没能救下秦大人,对太子殿下来说,可能会是一生中难以忘怀的烙印,而殿下对秦大人,若见不到活着的秦大人,恐怕也会负疚一生了。
“那殿下,还习武吗?”
君胤再次握住手中木剑,双眸厉光乍现,带着明晰决绝的气势,“来,一月之后若我不能与你匹敌,我可就要换人了。”
肖青云却是笑,“那殿下可得先搏过属下的剑了。”
玄铁长刀与木剑相击,铮铮响,如同鸣示。
而与此时同时,那间早已被烧得面目全非的屋子外,却伫立着另一群人。
“主上,这里必定是生过激烈打斗的。”
般若静立在君祁身后,不太明白为什么长离一有了消息,就立刻赶到这边来,却又一言不,伫立良久。
君祁轻笑,“这些日子同长离学得倒是不错。”
般若敛眸抿笑,身上收到的伤似乎也在这一刻显得没那么疼了,她一直都不能明白主上为什么要让她同长离习武,即便她早已有了一身不算弱的本领。
但,主上让她做什么,她自当去做什么,何故要问缘由?
“般若,你说,本王该不该继续找这个不知是否还活着的人?”
般若抬眸,入眼便是主上如玉般的侧颜,长睫下的琉璃珠般的眼睛却总是流动着她看不真切的情思,是冷漠是热切?是决绝还是不舍?
“恕般若多嘴,据长离搜集来的消息,秦大人恐怕是凶多吉少,况且……这秦大人于主上来讲,到底有何意义?难道主上曾经与秦大人有过不平凡的纠葛?”
这恐怕是般若第一次向君祁提出疑惑,但这却是她最想知道的。
每每长离与主上报告消息时,十条中有九条都是关于这个秦大人的,而她心中不忿,不仅是因为这个秦大人曾经伤她不浅。
“纠葛?”君祁嗤笑一声,多的是冷清的落寞,然而专注于他的话语的般若却并未察觉,“还未生,恐怕她就算死了,也不会知道曾经有一个人,一直视她为对手吧,唯一的,对手。”
对手?
主上的对手,不该是太子胤吗?
般若没有再问,而是和主上一样,看着那堆废墟,心中游荡着万千思绪。
几拨人陆陆续续从废墟里出来,都是一无所获,直到一人从芦苇丛出来,将一把箭矢递给君祁,他这才挥手要离开。
“该去四弟那里看看了。”
般若要随着主上一同离开时,却见主上转身,用那足以倾倒天下的温润明朗的眉目看着她,一双眼眸里似乎只有她。
“还不到你出现的时候,但你应该知道,你该做什么。”
般若垂头沉应,“是,主上。”
看着主上逐渐远去的白色身影,她久久无法挪开目光,或许早在五年前的那天,被主上收入门下的那天,她就已经注定了这般命运,只为主上而活。
而此时,明王府的大人们却是一筹莫展。
原本圣上将西城水患一事交由明王负责,然而几位大人来了明王府见到的却是正在和妻妾玩闹的明王殿下。
“殿下,这水患之事可不能再拖了。”西城府尹张复没忍住还是开口打断了明王的玩乐,其余几位大人纷纷用一种莫测的目光看着张复,没有一句附和之声。
君彻张口吃下侍妾送进嘴里的葡萄,冷眉一挑,斜睨着这位从西城前来京都解决水患问题的张府尹,笑容都带着嘲讽的意味,“张府尹大人解决不来的问题,恐怕也不是容易的事,俗话说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张府尹大人怕是还没吃过亏吧……”
话里威胁的意味十足,张复只能吞下了口水,再次沉默不语。
“各位大人且先吃着喝着,吃饱了才有精力讨论对策,本王也确实没听过饿着肚子能想出法子来的事例呢。”
说着,君彻侧头搂过侍妾,丝毫不畏惧这幅模样被众人都看了去。
“四弟,可是又彻夜忙于政事给累着了?”
君祁此时的声音听在众人耳中如沐春风一般的舒心,大人们纷纷向安阳王行礼,心想总算来了个救星了。
君祁给了个台阶下,君彻也没有道理不下,便懒懒的应声道,“可不是吗?父皇倒也是看中本王,不然也不会将这些个事全都交由本王来做了,累到不累,就是恐怕有些顾不过来,不然皇兄借些人手过来?也好让本王抽空歇歇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