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云麾将军就是肖青云的表哥,他离开之前见了肖青云一面,“我这一去,若是立了军功,或能多少平息一些陛下的怒火,殿下则可减轻一些负担。只是在这之前,你要好好守护着殿下。”
肖青云点头应下,此去前路凶险,能不能顺利回来还不知道。
其实每一次的分别,他们又何尝不是当作最后一次的见面呢。
公孙氏守在太子的身边 ,那日之后,太子一直昏迷不醒,辰内府一干老臣也守在了东宫之外一直等待着,就连东邑帝也过来,因为太子病得特殊,只能隔着帷幕等着太子醒来,顺便安慰了哭成泪人的皇后娘娘。
如此母子情深的画面,任谁看了不动容?
照顾太子之余,公孙氏还有空闲召见了肖青云,她已经好几日不曾好好歇息过了,整个人都像是要爆炸掉了一般,她把瓷杯掀掉在地上,咬牙切齿道:“去把谌修言给本宫找回来!挖地三尺,也要给本宫找回来!”
肖青云立刻称是,他自然不会说出君胤去了哪里,可是眼下,情况是真的很危急,太子这回,似乎是很难挺过去了……
若是太子死了,那么当初,找到谌修言来代替君胤,这么多年来的小心翼翼和处心积虑都会变的毫无意义。
只是,现在唯一能找到君胤的,也只有那只常用来传信的白鸽,肖青云自己也只是大概知道君胤在哪儿罢了。
“滚!”
肖青云松了一口气,赶紧告退,现在让他真的滚出去,他也愿意呀!只要不再感受皇后娘娘的怒火。
他怎么就觉得,自己就是个背锅的呢?
公孙氏有自己暗地里养着的暗卫,她看着肖青云急忙离开的身影,眯起了眼睛,抬手对空荡荡的身后说道:“跟着他,去把‘太子’给本宫带回来。”
公孙氏侧卧在软塌上,稍事休息了一会儿,但眉头始终紧皱着,华丽的甲寇也硬生生地被金镶大理石的案台也生生折断。
“皇后娘娘,您先消消火,殿下暂时用几重厚的帷幕遮掩着,谁也看不见殿下真容。”
小奴端着茶屈膝行礼,看到公孙皇后这个样子,心里也焦急得不行。
公孙氏抬手无力地挥了挥,一只手揉捏着鼻梁,但脑仁还是一下一下的抽痛。
“这不过是缓兵之计,药物能维持的时间终究是有限,且此药也不可服用过多,我皇儿身子本就弱……”
声音清清淡淡的说着,却又想着这些都是因为谁而遭的罪,就又是心绪不宁起来。
“若不是你那位好主子,能生出这么多事端吗?”
公孙氏声音陡厉,吓得小奴端茶的手又是一抖,忙埋下头去,不敢说话。
“如今战事频传,那谌修言再不出现,东宫便要易主了!”
说到底,这才是公孙氏最为担忧的,她虽好奇谌修言突然消失去干什么了,也担忧皇儿的身子,但最记挂的,无非就是那她与老天抢来的权力。
至于谌修言……
公孙氏陡然睁开眼,略显老态的凤眼浮现一抹精光和狠毒。
待到他回宫后,自有法子压制他,让他插翅也难飞!
……
为了表示一下兄弟情深,安阳王和明王都守在了东宫的偏殿,公孙氏看着眼烦心烦,真的没有一处让她觉得顺心。
虽然这些年君胤和他们接触的也不算多,可是,难免会被看出点什么来,望着脸色苍白的太子,公孙氏时刻都觉得在提心吊胆。
“太子是朕的儿子,一定会渡过这样的难关的。”东邑帝拍了拍公孙氏的肩膀,难得的温情,安慰了她几声,“皇后莫要伤心过度,劳累了自己的身子。”
“陛下说的是。”公孙氏戚戚然一笑,脸上是难掩的哀愁,“臣妾听闻两位王爷还守在偏殿,让他们都回去吧,心意到了就行了,这样胤儿醒了,心里会觉得愧疚的。”
东邑帝思略了一番,太子宅心仁厚,又注重兄弟之间的情谊,要是知道他的两个兄弟这样守着他,心里定然过意不去。
他干脆地挥挥手,“让所有人都散了吧,守在这里,要太子不得清净不成?”
于是,东宫又回复了一片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