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五月,御花园中百花齐放,灿如彤霞,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远不近,十分得当。将沈晏婴的身子骨和他旁边的沈寒骞一比,才觉得,原来沈晏婴也没有很清瘦。当然和福之人相比,他着实病弱了些。
沈晏婴轻咳一声,声音中没有什么情绪,“皇叔。”
沈寒骞微微一笑,“皇侄。忽然觉得许久没有同皇侄说说私话了,便邀了你出来。今日咱们不谈国事,只言其它。”相对于在朝堂之上,沈寒骞还是喜欢私下里二人的关系,只有这时候,他们不是君臣,而是叔侄。一想到自己在朝堂上必须要称呼这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为“陛下”,沈寒骞的心头就有一股明火难以抑制。
沈晏婴笑意吟吟,眼神不偏不倚地落在一株半枝莲上,“天下太平。皇叔予朕,应该有不少感慨要说。”
“是啊。皇侄向来身体弱,本王此次能把你带出来晒晒太阳,也是极好。”沈寒骞的脚步一停,身边一行人便也跟着停了,他神采飞奕,补了一句:“本王听说民间有‘冲喜’的习俗,凡是身子骨不好之人,娶个一房两房的,冲冲煞气,那病自然也就消了。芜泽国不是给西昭送来一个皇后……”
沈晏婴毫无表情地打断沈寒骞,周身阴寒之气似是能让太阳的暖意都消下一些。“皇叔,你知道的,朕向来不喜女人。”
沈寒骞下意识地不再说话,这是出于他本能的选择。当他思旋回来,才觉自己竟然被沈晏婴一句话吓得噤声。沈寒骞不免心生恼怒,这小子一定是当皇帝当出的傲然冷清之气,才将他震慑。想来沈晏婴一无兵权,二无人心,他要拿什么和自己比?除了那先帝遗诏……可那毕竟是死去之人的东西,何以能够左右他的棋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