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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3:慕容权的尴尬

阳光明媚,春风拂面,一个舒服又轻松的好天气,而此时的楚玉研却感觉心情异常的沉闷。从碧落园到游岳轩的路上,每迈一步都感觉是那么的沉重。

“呜呜……”快到游岳轩时,突然传来小孩子的哭泣声,楚玉研驻足四下看了看,不远处凉亭前的地上趴着一个小男孩正呜呜的哭着。

楚玉研疾步走过去,来到小男孩身边弯腰抱起倒在地上的小男孩,小男孩长得眉清目秀,一双大眼睛又黑又亮,此时还嵌着泪珠,让人看了忍住心疼,想哄哄他。

“你怎么了?”楚玉研蹲下来帮他擦去脸上的泪水,语气轻柔的问。小男孩止住泪,眨巴着大眼睛看着楚玉研,露出小大人样的打量神情。楚玉研被他的模样逗笑了。

小男孩继续眨巴眨巴眼睛看着楚玉研,也许是觉得有着这么好看笑容的人不会是坏人吧!放下戒备,把手伸到楚玉研面前,稚嫩的声音响起:“十七婶,我的手好痛痛。”

楚玉研惊讶,看向小男孩问:“你怎么知道我是谁?”自己的印象中没有见过这个小男孩。

小男孩不以为然的指了指她头上的步摇:“你头上有白玉兰花步摇,母妃说带这种步摇的人就是十七王妃,要称呼十七婶。”大大的双眼闪着聪颖。

楚玉研笑了,夸赞道:“你好聪明,可你是谁?”没听说慕容宏有孩子,而且小孩唤她十七婶,更不可能是慕容宏的孩子。

小男孩立刻回道:“我叫慕容泽,是父皇的儿子,我的母妃是倾妃,我母妃请父皇同意,让我跟着十七叔习文学武,所以我经常来宏王府。”

倾妃,楚玉研并不陌生,那个好像总对她有敌意,很得皇上宠爱的妃子。

小男孩闪着黑亮的大眼睛看着楚玉研问:“十七婶听十七叔说过泽儿吗?”

楚玉研宠溺的捏捏他嫩滑的小脸,柔声道:“是,十七婶听你十七叔提起过。来,让十七婶看看泽儿的手。”轻轻抬起嫩滑的小手,嫩白的手心被擦破了一层皮,还隐约有血渗出来。

楚玉研心疼的轻哄道:“泽儿的手受伤了,泽儿不用怕,十七婶给你吹吹。”

“泽儿不怕,十七婶给泽儿吹吹。”稚嫩的小脸露出乖巧的笑容。

楚玉研宠爱的抚摸了下清秀的小脸,低头轻轻把气吹入他小手心,热乎乎的气息吹在慕容泽的手心,火辣辣的疼痛感没有了,紧皱的小脸顿时舒展开,露出甜甜的笑容。

“泽儿,你的手流血了,要包扎一下,十七婶帮你包好不好?”轻声诱哄道。

慕容泽乖乖的点点头,甜甜回道:“好!谢谢十七婶。”

“呵呵,泽儿真乖!”楚玉研从腰间掏出锦帕轻轻帮他擦掉手上沾的尘土和血渍。

楚玉研很小心,动作很轻,但手帕碰触到伤口还是让慕容泽痛得小脸皱成一团,但却很懂事的咬牙忍着。

“贱人,你在干什么?”一声历喝陡然从身后响起。楚玉研惊得身子一颤,只觉衣领一紧,呼吸困难,然后被无情的甩到一边。身后突来的袭击让本就身单力薄的楚玉研顺着力道甩了好远,正巧重重摔在凉亭前的台阶上,疼痛瞬间袭来,只觉得胳膊痛得像断了般,豆大的汗珠沁出额头。

慕容宏冰冷的眸子此时盛满暴戾和愤怒,瞪向地上的楚玉研。在游岳轩迟迟等不到楚玉研的身影,慕容宏准备到碧落园一探究竟,没想到刚出游岳轩便看到皱着小脸站在楚玉研面前的慕容泽,愤怒顿时涌上心头,什么也没问,就认定她对慕容泽做了什么,大步走上前把她毫不留情的抓过推开,却没想到她的身子如此轻,这一推竟然推出这么远,还摔得这么重,悦凤国的继承人武功不都很好吗?为何她没有用武功保护自己?虽有有些懊恼自己,但看到她那张楚楚可怜的脸,他的心就有火,是她抢了过儿的正妃之位。

“娘娘——”晴儿见状慌忙朝主子扑过去,心疼的泪水夺眶而出。

楚玉研强忍着痛拍拍晴儿的手示意她自己没事,不要担心。

“贱人——”一想到岳过,慕容宏就无法控制自己的怒火,一把捏过楚玉研的下巴把她从地上拽起来,恶狠狠道:“本王警告过你,让你安分守己,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在府中兴风作浪,还竟敢对泽儿下手。”手上力道加重,像要把她的下颚捏碎般。

“我——没有。”楚玉研艰难道,清澈的眼神写满倔强。

“你敢顶嘴——”

“王爷,求你放了娘娘吧!娘娘真的没有要伤害小皇子。”晴儿跪倒地上哭着请求道。

“十七叔,你不要对十七婶凶,泽儿受伤,十七婶还帮泽儿吹吹。你快放了十七婶。”慕容泽扬起胳膊抓着慕容宏的衣服摇晃着请求。

慕容宏怒瞪楚玉研,把她拉近自己,咬牙狠狠道:“你最好给本王记住这次教训。”无情的把她推至一边。

微俯身抱起慕容泽,脸上的冷硬线条微放柔了些,沉声道:“十七叔不是和泽儿说过,除了你母妃以外的女人都不能相信吗?”

慕容泽瘪瘪小嘴诺诺道:“十七婶又……”

“不准叫她十七婶。她不配。”慕容泽口中的‘不是坏人’还未说出口,便被慕容宏冷冷截断。

慕容泽眨巴着单纯的大眼睛看着阴沉着脸的十七叔,怯怯的垂下小脑袋嗫嚅道:“泽儿知道了。”

慕容宏满意的冷哼一声,抬起慕容泽的小手沉声道:“让十七叔看看你的手。”看着慕容泽沁出血的小手,冷声问:“痛吗?”

慕容泽抿抿唇,摇摇小脑袋嗫嚅道:“不痛。”

“很好,男子汉就不能怕痛,即使是痛也要忍着。”冰冷的语气教育道。

一旁的楚玉研不自觉得摸向自己摔痛的胳膊,心道:忍着就不会痛吗?

“十七王爷——”一个嬷嬷打扮的女人气喘吁吁跑过来,噗通跪倒地上,用力磕头自责道:“奴婢该死,奴婢该死,奴婢没有看好小皇子。”额冒冷汗,浑身颤抖。

慕容宏利眸睥睨的俯视她一眼冷冷道:“你真的很该死,这事若被皇上和倾妃知道你真的会没命。”

“十七王爷饶命,绕了奴婢这次吧!奴婢知道错了。”嬷嬷吓得哭喊求饶,连额头都磕出血来。

楚玉研看了很是不忍,刚想上前求情,但转念一想,他对自己的厌恶,恐怕求了只会火上浇油,还是强忍着心中的不忍作罢。

“这是最后一次,若再有下次,让你脑袋挪地。”俊颜冷冽,嗓音寒冽道。

“谢十七王爷不杀之恩。”嬷嬷感恩戴德的磕头谢恩。

“带小皇子回宫,让御医给小皇子包扎伤口。”冷冷下令。

“是!”嬷嬷慌忙爬起来,从慕容宏手中抱过慕容泽快速离开。慕容泽抿着小嘴朝楚玉研挥了挥手,像是在对她说:十七婶保重!

慕容宏把视线转回到楚玉研,深邃的眸中盛着暴戾:“走吧!王妃。”拉过她的胳膊,力道很重,能明显感觉到他的愤怒。

楚玉研强忍着受伤的胳膊传来的疼痛,跟上他的脚步。或许他说得对,即使是痛也要忍着,这样就算还是会痛,至少不会让别人看到自己的脆弱。

精致华丽的马车出了宏王府,慕容宏眯着眼泰然自若的坐在车内。

楚玉研从容镇定的坐在他旁边。

“王妃不好奇本王要带你去哪里吗?”慕容宏眼睛仍闭着,状似随意的问。

楚玉研依旧从容的坐着,淡然道:“王爷带臣妾去哪里,臣妾就去哪里。”

慕容宏微勾唇角,赞赏道:“王妃学聪明了,希望王妃永远都能这么乖。”状似玩味的话语充满了警告和命令。

马车内又恢复了平静。

“王爷,到了。”马车在一座气派庄严的府邸前停下,小路子走上前撩开车帘禀报。

“走吧!王妃。”慕容宏率先走下去,完全不去理会楚玉研。

晴儿跑上前扶下楚玉研。

楚玉研走出马车,抬眸望向府上门匾“展王府”三个字让她怔仲一愣,看向慕容宏。

慕容宏唇角扬起一抹得意恶劣的笑。

楚玉研明白了他的用意,他是在故意找茬羞辱她。

“走吧!本王的爱妃。”拉起她雪白柔荑,嫩滑的感觉让他不自觉的在她的小手上贪婪的摩挲了几下。

“十七王爷,十七王妃到。”小路子亮起嗓音高声通报。

展王府门前的侍卫立刻恭敬的行礼。

慕容宏拉着面色有些苍白的楚玉研阔步踱进去。他到底要做什么?楚玉研在心里暗自问道,心跳不自觉的加快了节拍,心真的好恐慌,她不担心自己被他羞辱,只是担心他因为讨厌自己而害得展哥哥受牵连。

“十七弟。”慕容展站在前厅门外。一位温文尔雅,俊逸若仙的男子。

“皇兄!”语气温润的唤了声,却无一丝温度。

慕容展不自觉得看向慕容宏身边的楚玉研,从她和他一起走进王府大门,他的视线便一直注视着她,她比以前更美了,少了稚气,多了份轻灵,端庄的美。一身淡蓝色繁华宫装,把她高贵的气质展现淋漓,花瓣型的领口把她小巧白皙的瓜子脸衬托的如出水芙蓉美得无暇。

他还是和以前一样,一样的俊雅,一样的沉稳,一样的白衣飘飘,一样温柔的眼睛……

却没现他此时的眼神里却多了份淡淡的忧伤。

“十七王妃也来了。”生硬的称呼道。

楚玉研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柔声道:“展王爷。”他还是那个有着好听声音的展哥哥,只是研儿却不见了,以后的我们就只是兄长与弟媳的关系。

“皇兄,臣弟突然造访没有打扰到皇兄吧!”深邃的眼眸闪着精光,似客气寒暄,却暗藏着打探。

俊颜绽出温和一笑:“没有,十七弟请。”伸手恭请慕容宏进屋。

“你们都在外面伺候,本王和王妃要单独和王爷聊聊家常。”慕容宏命令众人。

“是!”众人听从的侍候在外。

厅堂内,简洁的古董花瓶摆设,和几张楠木桌椅现得简单大气。

“不知十七弟来找皇兄是不是有什么事?”落座后慕容展客气的询问。

慕容宏淡然一笑,沉声道:“臣弟见皇兄这些日子未去早朝,听说是生病了,臣弟不放心就带王妃来看看。”

“谢谢十七弟和弟妹的关心,皇兄的病已无大碍,明日便会去早朝。”恭敬回之。明明是兄弟,却生疏的似陌生人。

慕容展最近未早朝是因慕容宏突然娶了楚玉研,对他打击甚大,他不知道在朝堂上听着别人对他们大婚的祝福他会不会失控,更不知道自己要怎么祝福,便找了个借口没去早朝。

“如此便好。”慕容宏好似一脸的欣慰,又道:“臣弟今日一来是来探望皇兄。二来便是带王妃来串门,王妃刚来东华国,臣弟担心她在府中寂寞,所以就想到了皇兄,记得皇兄曾十五年前陪父皇,母后去过悦凤王朝,想必认识王妃,所以臣弟就带王妃来走走,聊聊天,免得王妃在府中寂寞。”慕容宏说得云淡风轻,利眸却不放过两人脸上的任何表情。

慕容展淡然一笑,自若道:“皇兄之前确在悦凤国见过弟媳,只是——见过面而已,不是很熟。”

“是吗?”利眸看向楚玉研。

楚玉研点点头,眼睛里没有躲闪,从容自若。事已至此,她早就没有了奢望,心中早已认命。对他,只是哥哥。

慕容宏突然起身,薄唇微扬,沉声道:“臣弟好久没来这里了,想到处走走,看看和以前有没有变化。”

“皇兄陪臣弟——”

“臣妾陪王爷——”

“不用了。”慕容宏出声打断两人的话道:“臣弟想一人走走,皇兄就陪王妃聊聊天吧!一家人熟识熟识。”径自走出去。踏出屋子,俊颜攸得掠过暗芒,眸色深沉。

慕容宏出去后,厅内一阵沉默。

慕容展看向楚玉研,率先打破沉默。

“研儿,你还好吗?”一双深邃惑人的眼眸望向楚玉研。

楚玉研绽唇微笑,温声道:“我很好。”

“他对你好吗?”温润的嗓音带着浓浓的落寞。

楚玉研回眸看向他,继续微笑着温柔道:“很好。王爷对我很好。展哥哥还好吗?”

慕容展点点头,黑眸中掠过黯然。

此时的气氛让楚玉研感觉沉闷的快要踹不过来气,他不知道慕容宏要做什么,但她知道慕容宏绝不会只是来带她串门这么简单。不过以她和慕容展现在的身份真的不适合独处,想到此,楚玉研突然起身:“我想出去走走。啊——”匆忙起身,却未注意到端着茶走到她身边的丫鬟,胳膊碰翻了茶杯,满杯的热茶全部洒到楚玉研的胳膊上,滚热的茶水烫得楚玉研痛叫出声。丫鬟吓得连忙跪倒在地:“奴婢该死!”

“研儿!”慕容展紧张的跑上前帮楚玉研检查伤口,太过紧张的慕容展也不去管所谓的男女有别,大伯弟媳之礼啦,拉过楚玉研的胳膊卷起她的衣袖帮她检查伤。

衣袖被卷起的瞬间,慕容展整个人怔愣住,楚玉研藕臂般白皙的胳膊上那紫红的瘀伤刺痛了他的眼,震撼了他的心。

这一幕让楚玉研立刻从滚烫的疼痛中回过神来,慌乱的放下衣袖去遮住瘀伤,慕容展伸手阻止住她的动作,强忍着悲愤,看着瘀伤低沉道:“怎么回事?是他伤得吗?”

楚玉研怔仲,立刻摇头急着解释:“不是,是我早上扑蝶时不小心摔了一脚。呵呵,没想到居然会这么严重,不过一点都没感觉到痛。”真没想到被他的一摔,会瘀伤这么一大片,还被他看到。

慕容展根本没有听她的解释,伸手摸向她的下巴,有明显的淤青捏痕。温柔的眼眸氤氲上愤怒。而楚玉研并不知道自己下颚上的淤青。

“你们在做什么?”寒冽的嗓音自身后穿透过来。

楚玉研身子一颤,立刻后退了一步和慕容展拉开了距离。

慕容展明显的感觉到了她的害怕,心痛,心疼袭上心头。

慕容宏走到楚玉研面前长臂一展,拦过她的肩,利眸注视慕容展,勾唇一笑道:“难道皇兄不止对臣弟的性命有兴趣,更对臣弟的王妃有兴趣?”语气似打趣,却暗涌风云。

“王爷——”楚玉研一惊,轻唤道。

慕容宏仰头大笑:“哈哈哈……王妃不必紧张,本王和皇兄开玩笑的。皇兄可千万不要放在心上。”笑声爽朗,却没有深入眼底。

“怎么会。”慕容展双手紧握成拳来泄心中的怒气,镇定自己的愤怒。

“本王突然感觉一个人走很无聊,王妃,皇兄陪我一起走走吧!”慕容宏像什么事都没生般沉声道。

楚玉研也没想到他会如此轻易的撇过此事,或许是他相信自己哥哥。或许——自嘲一笑,不是或许,是肯定,肯定不在乎自己,又有什么好追究的呢!没有因此连累展哥哥就好。

阳光明媚,和风徐徐,娇艳的花朵在阳光的沐浴下更加娇美动人。

慕容宏揽着楚玉研的肩故作很亲密的道:“王妃,你知道吗?父皇没去世前,本王会经常到皇兄这里来,不过父皇去世后——本王这还是第一次来,这里和以前一样,没什么改变。是吧皇兄。”

慕容展敷衍一笑,点点头。他现在只担心楚玉研的伤,根本没心思听慕容宏说话。

慕容宏的眼角却瞥见身侧半掩着的朱红色木门里有一道寒冷的目光朝自己射来。微勾唇,深不见底的黑眸闪过锐芒,面上散漫不经心道:“如此甚好,保持原样就会永远如现在一样,否则——只怕一旦改不好就会永远失去现在这样,那时就永远无法还原。”语气散漫似小有兴致的闲淡,话中却蕴含着别一番意思。

聪明的慕容展立刻听出他话中意思,唇边勾起优雅的淡笑道:“皇兄明白,不到情非得皇兄是不会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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