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宁尘心腹中的心腹,向来最了解自家少帅。
所以有些潜在目的,白起能一眼看穿,而宁尘一直按兵不动,始终不提北上进族的日程,原因就是如此。
宁尘想起一件事,于是提点道,“当初你搜刮到的那份所有参与谋害于我的势力名单,记得再准备一份,等哪天有空了,我要一个一个登门造访。”
白起没回话,静静的站在宁尘背后。
“少帅,这杯酒,我们敬你!”
那一边,五百宁家儿郎,并肩而战,一字排开,隔着漠河对岸,高高举起酒囊,语气铿锵道。
宁尘视线逐一扫过这些年轻的脸,嘴角挂着淡然的浅笑,随后高高举起酒囊,朗声道,“我宁河图,同敬于你们。”
本是为抢救宁聪而来,此时此刻,宁家五百黑衣卫却人人把酒言欢,笑声如雷。
不知道,宁家那位自以为重权在握,只手遮天的所谓大人物宁之枭,会作何感想?
清风徐来,漠河之上,涛声依旧。
宁尘长吸一口气,静静的感受着柔软的清风拂过面颊,神情逐渐陶醉。
清水野马,煮酒天涯。
仗剑风流。
三年之后,宁河图的内心再次捕捉到当年畅意,快活的意境。
他闭上眼,微微摇头,一边享受唇齿中的甘醇烈酒,一边下意识呢喃道,“天下风云出我辈……一入江湖岁月催,皇图霸业笑谈中,不似人间一场醉。”
“不似人间一场醉……”
白起摸摸鼻子,望向手中的酒囊,嘴角泛起一抹终于解脱得笑容,当年少帅出事,不能搭救,其实最愧疚的是他,以至于三年苟活于世,看似风光,但心里始终留着一份终生无法弥补的遗憾。
如今随着宁河图铁血归来,这份遗憾,自然荡然无存。
终于放下心中包袱的白起,确实很想大醉一场,也好将三年积累下苦闷的情绪,泄的干干净净,彻彻底底。
铿锵。
同一时间,大凉龙雀突然颤动,徐徐清冽嘶鸣,似乎在迎合宁尘。
漠河对岸,五百热血儿郎陡然听见宁尘呢喃自语,起先一愣,随后众人哈哈大笑,一时情绪激动,忍不住潸然泪下。
他们可是清楚,自家这位少帅,当年不单单绝世风流武艺高强,同样才华横溢学富五车,时年十七岁,一《江湖入阵曲》,名震北方。
所以,宁家老中青三代,几乎所有人对这出自宁河图之手的入阵曲,烂熟于心。
当宁尘轻声压下最后一个‘醉’字,郭子旭抬头凝望宁尘,语气激动,高亢如雷,“今朝抚剑今朝醉,沧海何曾洗是非。”
铿锵。
宁家五百人,蓦然抽刀,齐声朗唱,“白骨如山……刀如月,自古江湖几人回?”
“几人回?”
咱家的少帅,回来了!
“少帅,我们在北方,等你回来,告辞。”
驾~
五百匹战马,仰天嘶鸣,阵阵铁蹄,滚滚而起。
宁尘目送宁家五百黑衣卫,渐行渐远,最后微微躬身,语气呢喃道,“都好好活着,等河图他日北上,我们再宿醉一场。”
宿醉一场。
不醉不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