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尘眼皮下垂,神色玩味的打量着,五指拳握的大凉龙雀。
剑锋闪动,星芒一片。
同时,经由清风摩擦,一股徐徐激荡而出的争鸣,似龙似雀,环绕整个现场。
宁之祥动作僵硬的擦去,额头渗出的冷汗,这中途,他不敢抬头看宁尘一眼。
“铛。”
宁尘食指弹向剑锋,颤起的音浪,滚滚如擂鼓。
宁之祥冷不丁得打了一个寒颤,脸颊铁青到毫无血色。
于他而言,这就像是死神之钟,在催促他上路。
这座院落之外,密密麻麻汇聚起,来自各支王族的后辈子嗣,有来看热闹的,也有来一睹并肩王风采的。
不过,现场的状况,过于诡异。
宁之祥双膝跪地,瑟瑟抖。
宁河图单手握剑,杵向地面,正襟危坐。
一叔一侄,就以这样的姿势,两两对视。
但,相较于宁尘一贯的淡然气态,宁之祥早已是失魂落魄,焦躁不安。
作为这次代表宁王族参加八王齐聚的领军人物。
宁之祥并非所谓的无能俗辈,实际上跟在宁之枭后面这么多年,这位爷,非但精于世故,并且擅长权谋。
可惜,今天遇到了宁河图。
同样出身于宁王族一脉,可彼此成就,堪称天差地别。
一个是注定要屹立于苍生之巅的王者,一个只能靠着自身家族几十年积攒下的无上门望,作威作福罢了。
“你不能杀我,毕竟,我是你的四叔。”
许久,宁之祥咬牙切齿的警告道,“你难道想以下犯上,当众弑亲吗?”
这句话,宛若投石入海,引起一片喧哗。
慕容青衣,皇甫飞月身后的一批王族子嗣,几乎同时,低声议论起来。
刚才,慕容青衣就在担忧,一旦宁尘忍不住动了宁之祥,难免会背负以下犯上,弑杀族亲的恶名。
归根结底,还是因为宁之祥身份。
暂且不谈其他恩怨,终究还是自己的四叔,是一脉相承的长辈,这要是当众动手,影响实在太大了。
“怎么办,宁哥哥看样子,真要动手了。”慕容青衣转过头,求助皇甫飞月。
皇甫飞月眉头拧成一条线,也是焦虑不安。
如果私下宰了,倒也没那么大的影响,现在这么多人盯着,倘若真杀了,后果不堪设想。
皇甫飞月揉按太阳穴,深吸一口气,准备过去劝劝。
奈何才跨出一步,宁尘轻飘飘的投来一道眼神。
那种眼神漠然,坚定,似乎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决绝。
“河图哥?”皇甫飞月表情难堪。
宁尘摆摆手,吩咐道,“不关你的事,退下。”
此时,关于这件事早已经由各族的下人,通报出去。
包括上官天河,慕容安兰几人在内,均是感到错愕不已,不过这些老谋深算的家伙,并没有第一时间吱声,而是静观其变。
“连自己的四叔都要动,如果真杀了,咱便有机会朝他泼脏水了。”
“现在就怕,他保持住最后一丝理性,不敢出剑啊。”
总而言之,各方对这件事,均是保持沉默。
本来这次,宁之枭就是因为怕单方面遇到宁尘从而出现意外。
所以遣排了宁之祥过来,这么做,既能证明自己在宁王族的权威,也能规避风险。
可,看似与宁尘并无恩怨的宁之祥,突然就深陷局中,危在旦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