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得勤待要接着分辨,黄梓伦却把他拉住,摇了摇头。
韩逵也不再去管他们,匆匆离开了大堂;他穿过了一道抄手游廊,来到了二堂,那儿有一名锦衣卫千户正饮茶等候。
半个时辰之后,有几十名身穿飞鱼服的锦衣卫赶到了县衙,很快,县衙有告示公布;
“今查明分宜县馋嘴帮陆离、蔡珞、傅国青等人,平日鸡鸣狗盗、鱼肉乡民,侵占土地;经锦衣亲军查明属实,特缉拿归案。本案只缉拿匪首,从者不究!”
这个告示一出,马上就引起了轩然大波,陆离和蔡珞在分宜县可是活人无数,不敢说万家生佛,也是大善人、好大哥;
此事甚至很快蔓延到了其他州县,袁州府每个州县都有馋嘴帮的帮众向官府请愿,就连知府衙门都被挤了个水泄不通,把袁州府各级官员闹得鸡飞狗跳的。
高得勤更打算带着数百名手执武器的馋嘴帮帮众冲击县衙,攻击锦衣卫,说什么也要救出蔡珞等人。
纵然是杀官造反,也在所不惜!
正当馋嘴帮上下乱成一团,眼看就要酿出大祸的当口,一整天都没有露面的严世蕃出现在了济善堂。
陆离不在,严世蕃就是馋嘴帮的主心骨;他一出面,馋嘴帮大大小小数十名管事、队长都齐集济善堂。
生死存亡的关头,馋嘴帮此时最需要人站出来。
济善堂是以前黑虎堂的总堂口,大堂比馋嘴帮的要大很多,几十号人聚在这儿,一点都不觉得拥挤。
李龟、黄梓伦、高得勤和几名管事都坐着,更多的人都七嘴八舌的聊着,对未来感到担忧。
李龟端起茶啜了一小口,润了润干燥的嘴唇,问道:“黄教习,我们已经前后派出了三批人马,聚齐袁州府内所有分舵的舵主、管事,人都到齐了没有?”
黄梓伦现在已经是馋嘴帮车马行的管事,给董和尚打着下手,本来不久以后就要外放,去庐陵府担任车马行掌柜的。事情一出,只能留了下来;馋嘴帮的兴荣事关他个人前程,当然急的不行。
黄梓伦道:“估摸着都在路上了,不过,李堂主,把所有分舵的战力都调回来,合适吗?我们毕竟不是要造反。”
高得勤蹭地站了起来,高声叫道:“眼下帮主生死未卜,便是造反也要把他们捞出来!咱们帮里这么多苦哈哈,好日子才过了几天?这一出事,难道又要像以前那样被人欺负?”
座下的众人听了,都议论纷纷;
“是啊!这好日字才过了几天,我家二娃才刚刚进了帮里的学堂读书,日子才刚刚有了点盼头......”
“艹他大爷的,那帮官老爷就看不得我们过好日子,我们跟他们拼了,不放了帮主,誓不罢休。”
“对!等严公子出来,要他带领我们,上县衙去,绝不放过那些锦衣卫。”
......
一群人正吵吵囔囔,突然有咳嗽声传来,但见严世蕃在下人的搀扶下走了出来。
堂上诸人立刻都安静下来,所有人都惊讶地发现:严世蕃脸色惨白,整个人摇摇欲坠,他的左眼蒙着厚厚的一层布,里面还不时地渗出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