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荣眉头紧蹙,紧随其后,大步跟上了他们。
三人说做就做,短短时间内就将成亲要用的全都准备好。
“这院子倒是雅致的很,很好找。”
孟乔手摇折扇,四处看了一圈。
三人就近找了座宅院,小门小户的,一看就是适合新婚小两口住的。
“孟兄弟,你看这喜服你穿正合适!”
修长匀称的大手从箱子中挑起一件大红的衣裳,欧阳荣一侧唇角勾起,俊美绝伦的面颊上浮现出一丝丝魅惑。
孟乔水眸圆瞪,啪的合上了扇子!
“别闹了!我怎么能穿的进去呢?”
“孟兄弟身材不胖,肯定穿的进去。”
孟乔脸颊涨红,突然想起今天他的亲密触碰,那灼热的大手紧紧熨烫着她的腰肢。
别扭的人儿转过身去,不敢再想。
“魏兄,你来穿吧!”
孟乔白了欧阳荣一眼,恨不得将那喜服抢过来丢在他身上。
很想说让他穿,可是他实在太高,说了恐怕也是白说。
水眸一转,看向了魏凌,孟乔狡黠一笑。
魏凌倒是不拒绝,伸手从欧阳荣手中将喜服接了过去,利落的往身上套,前胸全都露在了外面,下面又很短。
“孟兄弟,还是你穿吧。”
魏凌尴尬的将身上的大红袍子脱下来,虽然他不如欧阳荣高,但还是比她高一些的。
丫滴,她鞋里还垫了内增高啊,为什么还这么欺负人啊!
许是营养太好的缘故,还真没见百姓里有这么高的。
她垫上厚厚的鞋垫站在人堆里,已经是很惹眼的了,但是跟欧阳荣一比,还是莫名的给人小鸟依人的感觉。
那种天生的男儿阳刚终究是不一样的!
孟乔咬咬唇,白玉纤指挑起那件衣裳,直接穿在了外面。
京城最繁华的大街上,锣鼓喧天,鞭炮齐鸣,轿夫们欢欢喜喜的抬着轿子,缓缓行进。
欧阳荣身姿挺拔,高坐于枣红骏马上,为了怕人看出来,特地贴上了胡子,用粉将脸涂黑。
冷不防一看,还真是看不出来他就是赫赫有名的荣王爷!
魏凌也乔装打扮了一番,手持宝剑潜伏在百姓当中,随着成亲的队伍前行。
一路敲敲打打,终于到了他们找好的宅院内。
“这位兄台,说好装装样子,你怎么弄的跟真的似的?”
刚刚进了院子,满院子的人,居然还有酒席!
红盖头下,孟乔气愤而紧张,伸手扯了扯他的衣袖。
“既然你都觉得跟真的似的了,那采花贼肯定信以为真。”
欧阳荣话落,她竟无言以对。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送入洞房!”
孟乔几乎是被抓进洞房的,天气燥热,可是却不敢拿下脑袋上的大红盖头。
欧阳荣故意拖着时间,躲在后院的隐蔽处,没有进洞房。
天天穿着这一身厚重的男装已经是莫大的折磨,孟乔扯了扯身上的大红喜服,身子上全是汗,就跟洗澡了一样。
红润的小嘴儿微张,大口大口呼吸着空气,头顶的大红盖头随着她的动作来回晃动,这明媚喜庆的颜色不禁让人浮想联翩。
实在有些坐不住了,孟乔慵懒的躺在大床上,缓缓合上了水汪汪的大眼。
不知过了多久,屋内突然刮起一阵凉风,窗子被从外面推了一下,处在迷迷糊糊中的人儿骤然睁开眸子,瞬间清醒。
想起之前被自己救下的姑娘所说的,她只是坐在洞房内等新郎,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醒来之后就被人糟蹋了。
孟乔闭上了嘴巴,也不用鼻子去喘气,改用了胎息。
一阵刻意收敛起来的脚步声传来,听的出来,这人武功不低。
水汪汪的大眼一转,突然想起一件事来,成亲之时宾客众多,他是如何进院的?难不成他假装亲友混在他们其中,趁着酒醉之时他就潜入新娘的房间将其糟蹋。
“身段还不错,今天不亏。”
看见横在床上的人儿,缓步走来的男子唇角一勾,出低低的笑声。
修长笔直的腿搭在床沿上,延展出诱人垂涎的曲线,男子咽了下口水,探着脑袋摸了过来。
“呃!”
那娇小的脚丫猛地一踹,一脚踢在男子的喉咙上!
听见声响,欧阳荣破门而出,无数根钢针脱手而出,男子捂住脖颈一个鲤鱼打挺,虽然动作飞快,却还是被击中。
魏凌紧随其后,手持宝剑踮脚而起,朝着那人奔去。
男子回头一看,刚刚想要调戏新娘子居然是个男人!
来不及多想,蒙面男人强忍着身上的伤痛,飞身捅破屋顶,动作极快的逃窜出去。
“快追!”
孟乔眉心一蹙,她还没扯下那人的面罩呢!哎呀!
话一落,两人男人鼓足了内力追了出去,孟乔伸手扒掉身上那碍事的喜服,紧随其后追了上去。
晚上的京城也热闹极了,到处都是红灯笼,百姓们看着头顶嗖嗖飞快去的人,还以为是戏班子唱戏呢。
“别跑!”
这男人狡猾极了,轻功及其高,怪不得能到处欺负人家姑娘又能很快逃脱,不留下任何痕迹。
欧阳荣一回头,终于看见那抹白色身影,孟乔有意别开头去,加快了速度。
正当欧阳荣被落下的时候,魏凌突然朝着前面冷喝一声。
黑衣人一回头,口中竟吹出数根细小的针尖,黑夜之中让人很难看出来。
“啊!”
魏凌压根没现,肩膀突然一阵刺痛,脚下一空,整个人从上面掉了下去。
欧阳荣眉心紧蹙,胡乱一拽,抓住了他的腰带。
等魏凌安然落地的时候,就只剩了条裤衩。
“你没事吧?”
孟乔也停下步伐,看见他掉了裤子,赶紧别开脸。
他刚才叫的惨烈极了,应该伤的不轻。
魏凌满脸是汗,强忍着坐起来。
欧阳荣大手一挥,树上掉下好几片绿叶,男子随手捡了一个放在唇边,吹起了曲子。
孟乔蹲在地上,仰着头看着他,这应该是用来号施令的吧?
“没,没事。”
魏凌满头是汗,脸色有些红,孟乔立即搭上他的手腕,神情越的严肃起来。
“兄台,你中毒了!”
他是天子,不能出事!
想到这里,欧阳荣没有继续追,虽然不和气,但是总不能在这个时候丢下他不管,他身上承载的是大魏苍生。
欧阳荣两人将他从地上扶起来,就近找了家客栈落脚。
“把衣服脱掉。”
魏凌坐稳后,孟乔命令道。
而他却已经抬不起胳膊了,欧阳荣眉心一蹙,伸手撕开他身上的衣裳。
在她面前只有受伤的人,孟乔面不改色,从袖中掏出了一块黑色的石头。
不知为何,不管穿男装还是穿女装,只有在欧阳荣的面前她才会有害羞的感觉。
疼痛好似已经深入骨髓,魏凌咬牙坚持,身上大汗淋漓。
孟乔找准了位置,掌心运着内力,将内力渡到了了那小小石块上。
“啊!”
许久,魏凌突然大叫一声!
“先把这颗药丸吃下。”
欧阳荣眉心一蹙,凑近了一看,那块石头上沾着一根细细的针头,若是不注意的话真是很难看见。
魏凌从她手中接过药丸,单手颤抖着吞了下去。
孟乔从怀中又掏出个瓷瓶,用水杯将药丸给弄化,敷在了他的伤处。
“现在感觉怎么样?”
孟乔已是满头大汗,俊美的面颊不禁有些疲惫。
欧阳荣倒了杯凉茶递到她的跟前,孟乔一愣,对于他的举动惊讶极了。
“谢谢。”
白玉纤指捏着杯子,红润的小嘴儿贴上茶杯,一小口一小口的喝着,许是真渴了,到了最后干脆咕咚咕咚的一饮而尽。
这娇憨的模样让欧阳荣一阵失神,似曾相识的感觉浓浓的占据了心头。
“给你们添麻烦了,真的已经不疼了。”
魏凌被折腾的够呛,说话的语气都弱了很多。
“没事,你先休息一下吧,我看还能不能追上那采花贼。”
“我的人已经去追了,不用着急,有了消息他们会来禀报。”
孟乔抹了把汗,因为身上穿了太多衣服,所以要比别人容易热,而且和那采花贼这番折腾下来实在是力气活,真是有些倦了。
孟乔刚要走,肩头突然一紧!
那张俊美绝伦的面容顿时在眼前放大,孟乔后退了两步,将脸别开。
“原来是这样,家里的妻儿还在等我呢,天色太晚,我先回去了。”
“好!”魏凌干脆的应了一声。
孟乔推门出去,背后却传来了脚步声。
“荣王爷,有事么?”
孟乔重重的吸了口气,手拿折扇转过身来。
“如果今天受伤的人是我,你会管我么?”
“荣王爷手下众多,又和江湖上的高手交情匪浅,哪用得了我出手。”
孟乔抿抿唇,别扭的拧过身去。
不说话就是承认了?
背后没有说话声,孟乔迈着大步子往回走。
“王爷,那人武功太高太狡猾,属下等全都受了伤。”
孟乔刚走,欧阳荣的人全都回来报信。
强劲有力的拳头握的咯吱作响,欧阳荣眉心紧蹙,胸腔中涌动着怒气。
“你们先回去疗伤。”
“谢王爷!”
侍卫们一闪身消失在了黑夜当中,今天的人确实是个高手,这么多人都没将他抓到,还全都受伤,看来得调养几天了。
这群侍卫全都是精心训练出来的,那个采花贼武功高强,真的是市井或是江湖中人么?
与此同时,皇宫之中。
“公主。”
低沉沙哑的声音缭绕在殿内,黑衣人朝着椅子上的女人行了一礼。
魏云脸上蒙着浅黄色的面纱,和身上的浅黄色衣裙交相呼应。
身上的衣衫特别保守,完全不露出一寸肌肤。
“你受伤了?”
听见他声音不对,魏云挑了挑眉,从椅子上站起身来。
“是。”
男子应了一声,说话的声音及其沙哑,脖颈处一阵阵的抽痛,那种痛和别处的痛不一样。
身上的钢针还没取出来,要不是有深厚的内功护体,早就一命呜呼了。
“有没有被人看见你的长相?”
黑衣男子摇摇头,“回禀公主,没有。”
“今天十分惊险,差点被人抓住。”
“韩风,你是个办事稳妥的人,我信你,但是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魏云走到他跟前,和颜悦色,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又赶紧转过身去。
她现在面貌实在不适合和人近距离接触,三年了,自从那晚从荣王府回来后就再也没有出宫过,也几乎没踏出过这殿内。
因为那个小妖精,魏凌和她结了仇,再也没有来看她。
“多谢公主关心!”
男子一躬身,心里漾起一片暖阳。
“是什么人这么厉害?”
“属下正想和公主说起这事,一共有三人,虽然乔装打扮了,可是属下看出来两个。其中一个是皇上,而另一个。”
荣王爷三字他没敢说出来,当年的事情几乎传遍宫里,这个男人是她的禁忌。
“另一个是谁?”
一种不祥的预感升腾而起,魏云激动极了,似乎已经猜到了。
“是荣王爷。”
黑衣男子据实以答,身上的伤难受极了,却只能挺着。
“那个你叫不出名字的人长什么样?”
魏云眉头紧蹙,她更担心的是这个人。
她怎么从来都没有听说他们俩身边多出了关系要好的人,而且这三年来皇兄和欧阳荣全然无联系,怎么又突然走到了一起。
“面若冠玉,仪表堂堂。”
这八字似乎无法形容!
“等你养好伤去好好查查这个人。”
“是,公主,属下退下了。”
“嗯。”
魏云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没能嫁给欧阳荣是一辈子的遗憾,每每想起那个小妖精得意的样子心里就难受极了,她嫁不成,全天下的女人就都别想幸福!
如果当年知道那个孟乔阴差阳错嫁到了荣王府,一定会先下手为强,真是命运弄人!
魏凌很晚才回宫,那个孟兄弟的医术真是太厉害了,肩膀果真不疼了。
男子途经魏云宫殿时现她还没睡下,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身上和脸上的伤而伤心。
翌日一早,魏凌再次出宫。
“孟兄弟,孟兄弟!”
孟乔躺在草地上,沐浴着野外的清风,惬意极了。
耳边突然传来熟悉的呼喊,孟乔手持扇子扇了扇,跟没听见似的。
“孟兄弟,你怎么不理我?”
魏凌好不容易找到她,蹲下身去紧紧盯着她看。
实在受不了他的眼神,孟乔翻了个身从草地上起身,眉头紧蹙,不太高兴的样子。
“你来找我准没好事。”
孟乔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魏凌一愣,只是一晚没见,他这是怎么了?
虽然不是很熟,可是也没到仇人的地步吧,昨晚他还奋力救他呢!
“是,这对我来说是件好事,对孟兄弟而言我说不好。”
不远处,一抹浅黄色的身影局促不安的站在那。
今天不是很热,一阵微风刮过,魏云赶紧伸手捂住了脸上的面纱,生怕会被吹下来,露出原本的面容。
孟乔早就看见她了,虽然蒙着脸,可是那身影熟悉极了。
“有什么事你说吧。”
孟乔话音落,魏凌喜上眉梢,万一求不动他,脸可就都丢尽了。
“昨夜多亏孟兄弟为我疗伤,那么严重的伤当时就好了。不瞒孟兄弟说,我有一个妹妹,她以前犯了一些错,被人给毁容了。”
魏凌低下头去,说到这里时放佛又回到了三年前的那个夜晚。
孟乔心里咯噔一下!
“什么人弄的?”
孟乔脱口而出,眼神有些木讷。
“她喜欢的一个男人。”
洁白的贝齿抵着下唇,快要将唇瓣咬破。
长睫低敛,水眸忽闪几下,孟乔攥紧拳头,心里乱极了。
三年前的夜晚到底生了什么?
“孟兄弟,我三年没和我妹妹说过话了,昨夜回去的时候看她彻夜不眠,想必她这些年的夜晚都是这样过来的。她正值妙龄却容貌尽毁,我想帮帮她。我今天来就是想求孟兄弟帮帮我妹妹,看能不能帮她治好脸上和身上的伤。”
孟乔看了看魏凌,再次瞄向了不远处那抹浅黄色身影,心里七上八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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