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娜娜和果果有没有安慰到韩琪，甄珠不知道。

但追悼会的事儿，韩琪有条不紊的组织着，参与着。

甄珠帮着甘娜娜这个新手妈妈照顾果果，熟练的样子，引人侧目。

可大家都没有多问什么。

追悼会是在殡仪馆举行的，里头挂着黑色的横幅，堆满了花束。

人很多，却安静。

追悼会在下午三点举行，大家都提前过来，在外面静候着。

来来往往都是熟悉的面孔，但此时显然不是叙旧的时候，大家擦肩而过，点头示意，按照安排安静站在那里。

没人敢大声说话，仿佛怕扰到安静躺着的人，和他高尚的灵魂。

一声刹车的轻响在耳边响起，汽车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如此突兀，甄珠忍不住皱眉扭头。

一抬眼，就看到一辆军绿色的吉普车停在殡仪馆门口。

韩琪带着还裹着纱布的杜方，扶着一位满头苍苍白的老人，领着一个身穿黑色连衣裙的女子，跟着一个五六岁的男孩，走了过来。

杜方显然是哭过得，眼睛通红。

韩琪把老人扶了过去，这才搭着他的肩，无声的安慰着他。

甄珠一下子就猜到老人、女子和孩子的身份。

这也是甄珠她们第一次见到张鑫教官的家属，知道他还有妻子和孩子。

十分钟后，追悼会正式开始。

原本气氛还没那么压抑，一看到张鑫的遗体时，所有人都忍不住了。

甄珠没忍住，眼泪如断线的珍珠一般，不要钱的往下掉。

甄珠用手抹掉，现越擦越多。

旁边有人吸了吸鼻子，甄珠下意识的偏了一下头，一排六个人，包括三个男孩子，都哭得稀里哗啦的，哭的最惨的，却是乔羽。

这群人，军训再苦再累，都没哭，被教官罚做俯卧撑，也没有哭，这时候倒是集体泪崩了。

甄珠把自己的手绢抽了出来，递给乔羽。

乔羽接了过去，象征性的擦了擦，不一会儿又被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旁边一直有人说着什么，甄珠一个字都听不进去。

轮到他们的时候，已经过了很久很久。

甄珠看了一眼张鑫教官那熟悉的脸，献上手里的鲜花，默默地退了下来。

不一会儿，主持人就宣告遗体告别仪式结束，把张鑫推进火化房火化。

部队打算将张鑫葬进烈士陵园，但他的爷爷坚持要带张鑫的骨灰葬回老家，说是这样离他近一点。

他没有爹妈，爷爷一手带大，谁都不忍心违背老爷子的意愿。

骨灰从窗口送出来，望着那深棕的四方盒子，老爷子再也控制不住，哭倒在地，悲恸长喊：

“鑫子，跟爷爷回家吧!别在外面漂泊啦！”

……

闻者伤心，见者流泪。

送张鑫教官离开的时候，领导有亲**问，询问家里有没有什么困难的。

老爷子摇了摇头，说是不想给部队添麻烦。

倒是嫂子开了口，说张鑫曾说：有一天退伍了，还要送儿子来连队。

希望以后孩子到了当兵的年纪，部队可以考虑一下，把孩子分到这里来。

老爷子看到嫂子开口的时候，还瞪大了眼睛，听到后面，倒是不吭声了。

这个要求，被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