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方大根,就你个憨头憨脑的模样,竟然也想要管帐?”
“你知不知道,我黄四,才是这第一楼的账房。”
“别的不说,这十年来,我一直跟随大小姐,可谓鞠躬尽瘁,兢兢业业,真正是把这第一楼,上上下下一切事情都打理的妥妥当当。”
“你一个猪猡般的外来人,凭什么一来就要管帐?要知道,这第一楼的账目,向来都是由我黄四,一手操持的!”
黄四一脸激动,全然一副大根抢了她老婆的愤恨模样。
“原来,黄四才是账房。”
“看来,大根的期望是要全然落空,完完全全打了水漂。”
段飞不动声色,暗暗想道。
也是,黄四早就是账房,现在突然来了个方大根,要抢这个位置,他岂能白白拱手让人?
不要说让了。
纵然是寒江月,也不会答应。
“倒是,计算失误,万万没有想到,那黄四才是账房!”
这一刻,大根动容!
看来,这次是真正棋差一招,临门一脚,竟然会踹了个偏。
“嘿嘿,不好意思了,黄四兄弟。”
“既然如此,那就一切谨凭寒江月师姐安排,我方大根,绝对不说个‘不’字。”
大根反应也是飞快,知道情势不好,即刻唱了个肥诺。
闻言。
寒江月,一拂袖,贝齿轻启,斩钉截铁决断道:“既然如此,那你就去处理伙房杂务。”
言罢。
其人再不停留,转身就是大步离去。
“好潇洒!”
大根还全然不知道,倒了大霉,只是眼巴巴地凝视着寒江月离去的背影。
杂务?
大根没有意识到不妙。
段飞倒是觉察了出来。
要知道,这伙房一切劳作,可不是那么简单。
除开,炒菜,淘米,洗菜刷碗之外。
那杂务,又是些什么?
“方大根,这次你真是倒了大霉!”
大小姐一走,那黄四便猛然间趾高气扬。
与此同时。
那俊秀的星辉,与沉默的六度,也是齐齐向大根,投射一缕可怜的目光。
这分明就是在说,大根是真正要倒霉了。
“我倒什么霉?我好着呐,不就是些琐碎杂事么,我方大根全然一力承当,绝不叫声苦和累!”
大根不信,也不服。
倒霉?
他长这么大,就从来没吃过什么亏,那是天然的好运,谁人能比?
那就更是不要说什么倒霉了!
那是绝无可能!
“哈哈哈,方大根!”
“大小姐是讲话含蓄,不知道你是真笨还是真的很笨?”
“所谓杂务,也就是比洗菜刷碗,还要低和辛劳的,比如收集潲水,倾倒沉渣,以至于给每一个第一楼伙计端茶送水,整理生活杂务。”
“其中,就包括,你要把我黄四,给侍候好了,侍候舒坦了。不然,嘿嘿……”
下面的话,黄四没有说。
大根已然从中听得个明明白白,一清二楚了。
这不就是意味着,自己是第一楼,最低最挫,最微不足道的蝼蚁般存在么?
每天做完伙房杂工,还要做每一个人的下人,佣人!
若是其中,稍稍微微有不周到之处,那自己还能讨得了好么!
自己兄弟段飞倒是不说了。
那星辉,也不像个难以相处之人。
纵然是那少言寡语的六度,也是不像个刁钻之辈。
可是,这黄四,可真就不好侍候,简直就是能要了大根的命!
要知道,第一眼,大根就与黄四,互相不顺眼。
这以后,在他手底下过,还能有什么好事。
不夸张地说,不死也要脱层皮!
这就是大根的难处。
这就是大根的霉星。
不过,大根是何人,他天然乐观,浑身是胆,岂能被这刁钻黄四,给阴到了?
“哈哈哈,那有什么,既来之则安之,我方大根,也是个粗人,杂务杂事以及一切生活琐事,全包在我身上,那是断然没有任何问题。”
“各位哥哥,只管放心了!你们只管可劲干,我方大根,绝不拖你们后腿!”
“至于黄四爷,你老人家,也几十岁了,我侍候你也是应该的。”
“我方大根,就在今天,众人面前,向天保证一定把您侍候的‘好好’的,绝对宾至如归,令您终身难忘刻骨铭心!”
大根明显是在说反话。
不过,他倒是讲得滴水不漏。
那黄四爷,虽然心中生气乃至于老羞成怒,但一时间,也是挑不出什么毛病。
只好把恨意,深深埋藏心间。
只想寻个机会,好好教训教训大根。
与此同时。
星辉眼见,也是安排妥当,脸上勾起一抹笑容,道:“那就开始吧,段飞,方大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