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我学习好啊。我干了。”最后面的“了”字还没完全说出来,杯子里的酒又干了。
吴蔚故作为难地看了一下杯子里的酒,两个人用的都是二两的杯子,吴蔚的杯子剩一大半儿,而雷民生的杯子里只有少一半儿,虽然很不平等,但吴蔚不能吱声,故作尴尬地笑道,“还是雷书记酒量大,我这都喝得高了。”
“小吴,你这话说得有毛病。真喝高的人,才不说自己喝高了呢;握着酒瓶不撒手的人,才是真的喝高了。你这么清醒,要不我再敬你一杯吧。你看看,这桌上,有几个还像你这么清醒的?”
吴蔚吃了瘪,人家雷民生这个地主都这么说了,他只好过去给他倒满了酒,又给自己的杯子倒满了。
“雷书记,您怎么也得给我个机会。刚才您已经好事成双了,我也得敬您。您耳提面命,可是教了我不少东西!借您的酒敬您,聊表心意!”
“你这个小吴,把我老雷给垫进去了。行,再喝一杯!跟年轻人喝酒,就得有年轻人的心态!”
宋晋生很是满意,他们这边儿四个人,龙岛市那头是六个人,以四对六,他们丝毫不落下风,战斗力十分强悍。
一直喝到八点多,众人都已经微醺了,雷民生这才说道,“天下无不散之筵席。剧情再精彩,也要落幕。咱们哥几个今天就到这儿,来日方长,这最后一杯,杯子里有什么算什么,同起,如何?”
众人一听这个,自是高兴,再喝下去的话,恐怕会有一半以上的醉倒。喝酒可以,得喝到高兴处,如果喝多了难受,那不是喝酒,是没事儿找罪受。
吴蔚也有些头重脚轻,但还算不上喝多。祖铭可就不行了,他人太实在,不会拉假,也不会故作痛苦状,再加上酒量也不像吴蔚那么大,是挂到吴蔚身上回房间的。
“明知喝不了多少,还喝那么多,这不是找罪受吗!没喝过酒?!”宋晋生又不满意了。
吴蔚现,宋晋生出来,跟在单位好像不是同一个人。在外面总板着脸,不像在单位那么好相处。
卢百顺喝得也不少。他这人奇怪,平时不喝酒的时候,话挺多,唠叨个没完。可喝到了一定量,人却变得极其沉默。回到房间里,卢百顺往床上一躺,便沉沉睡去。
祖铭可就不行了,一次次冲进卫生间,把吴蔚搞得也是筋疲力尽。宋晋生过来看了看,眼里全是厌恶的神色,“一点也不知道板着点儿!喝这么多。你看着他点儿吧,磕到哪儿可就麻烦了。”
看到宋晋生出了门,祖铭在吴蔚的搀扶下朝着门的方向踢了一脚,“你妈!一个好东西也没有,一个个人模狗样,一肚子男盗女娼!我板你妈个蛋!”
“祖哥!祖哥,你别折腾了,你再折腾我可就扶不住你了!”
“啊,哦,小吴啊,不好意思,喝……喝多了。”祖铭歪倒在床上,吴蔚帮他脱掉了鞋子。
“都他妈是混犊子!”祖铭这一声喊,吓了吴蔚一大跳,正在倒水的手一哆嗦,差点儿就烫了他的手。
“祖哥,起来喝口水,吐了半天,嘴里会不舒服的。”
“老子不是好惹的!妈的,都欺负我,欺负你妈个头啊!”祖铭嘟囔着起来,迷迷瞪瞪地接过杯子,吴蔚赶紧用手扶住,生怕他一不小心把杯子打翻。
“好好睡一觉。祖哥,要不先洗个澡?”
“欺负你妈个头啊!我跟你说……不能……太老实了。”
吴蔚也不知道祖铭说的是什么意思,可能跟他平时老被欺负有关吧。梁有开不但欺负他,也欺负祖铭,经常把祖铭支使的滴溜转。
祖铭原来并不在三科,而是在综合五处。督查室人员力量不足,祖铭才从综合五处调到了督查室。原来在综合五处的时候,祖铭人缘相当不错,很可靠,领导这才把他调到督查室。
谁知到了督查室以后,反倒不像在综合五处那样自由,时时被梁有开指责。他在科里算是年轻的,受了气也作不得,再加上他人本来就老实,也不会说什么,被冤枉了也闷在心里。今天借着酒劲,心里的怒气全出来了。
“妈的!没一个好东西。以为自己多能耐,脱了这身皮,屁也不是!”祖铭闭着眼睛,嘴里不停地嘟囔着,“小吴,当大官,整天他们!”
吴蔚并不想知道他说的是什么,躺在另外一张床上,无意识地盯着电视,电视剧里演的是什么,一概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