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门口的小两口不知所措,看着趴在师傅大腿上痛哭的杜青梅,两人想的是同一个问题,杜青梅和师傅,两个人不是曾经的恋人就是曾经的夫妻,是吴蔚的亲爸亲妈!
“呜——呜——大哥,这么多年你到哪儿去了!你怎么不回家呀!”
嗯?!小两口又呆住了,不对呀,怎么还出来“大哥”了?
师傅一开始还是木呆呆的。可一听杜青梅喊出来一声大哥,终于有了动作和表情。只见师傅轻抬起手,触摸到杜青梅那柔软的丝,却像触电一样,马上拿开了手,一会儿又摸了上去,目光里满是柔情。
“杜姨……杜姨……”吴蔚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怎么回事,总得问个清楚吧。
杜青梅抽噎着抬起头,东方青蓝赶紧抽出一把纸巾,塞到杜青梅的手里。
“你们从哪找到我大哥的?”杜青梅好不容易把情绪稳定下来,坐到了师傅身边,抓着他的手。
“大哥?”吴蔚疑惑地重复了一句。
“对,我大哥,我亲大哥,一奶同胞。”杜青梅把头靠在师傅的肩头,像一个没长大的需要兄长保护的小姑娘一样。
“呃——”吴蔚噎住了,瞪大眼睛看着两人,还别说,仔细看看,两人长得还真是够神似的。
见两人疑惑的目光,杜青梅让两人坐下,缓缓地说道,“我记得跟小蔚说过的,我们兄妹三个,大哥,哦,就是他了,杜青松,我还有一个姐姐,叫杜青竹。我父亲叫杜海笙,我们杜家是武术世家,大哥痴迷武学,不肯好好上学。我母亲出身名门,书香门第,那时候在大学里教书,温柔善良。我们的家,又幸福又快乐。”
杜青梅的声音十分柔和,吴蔚几乎可以想像一家五口的幸福生活,“那个年代,激情如火,你们知道的。我们兄妹三人不可避免地被卷了进去,上山下乡,积极主动。可是好景不长,因为父亲的叔叔当年跟着撤到了海岛,而我的姨妈,嫁给了美国人。很快,一项项罪名便加到了我们头上。那些人把我爸我妈抓了起来,让他们交代‘罪行’,写揭材料……
“大哥和姐姐都下乡了。家里只有我和我爸妈。爸爸是个血性汉子,一身的好功夫,那时候,他是体育学院武术系的系主任,带了几十个学生。我爸对学生很严厉,有些孩子喜欢,有些孩子不喜欢。那件事情出了以后,那些不喜欢爸爸的孩子,有了出气的机会。会功夫的孩子,有几个手轻的,爸爸腿折了……”
讲到这儿,杜青梅哭得几乎喘不过气来。东方青蓝轻抚着她的背,不知所措。
“嗯——呜——嗯——呜——”杜青梅想止住哭声,把事情的经过讲完,却无论如何再也讲不下去。
“杜姨,别说了。”吴蔚不自觉地把手放到了她的膝盖上,轻轻的揉着。
“别叫我杜姨,叫我姨妈,我是你的亲姨妈!”杜青梅石破惊天的一句话,让吴蔚几乎石化,姨妈?怎么还出来姨妈了?不是亲妈?那他的亲妈是……?
屋子里陷入了沉寂。杜青松的手不停地摩挲着吴蔚的头顶,眼角竟然冒出了一滴晶莹的泪。
“姨……姨妈?”东方青蓝喃喃道。
“对,我是小蔚的亲姨妈。你的妈妈就是我的亲姐姐,杜青竹。”
吴蔚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他慢慢地站起来,走到阳台上,掏了掏兜,什么也没掏着,又转了回来,从抽屉里翻出来一盒烟,那还是张思显来时留下来的。
东方青蓝呆呆地看着吴蔚,他的手哆嗦着,打了几次打火机,也没有把它点着,东方青蓝上前,帮他把烟点着,吴蔚没有看她,只是深深地吸了一口。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吴蔚沉默了好久,才开口说道,“杜姨,我还真得谢谢你。她现在在哪儿?”
听着吴蔚冷冷的话,杜青梅有一刻的呆,叹了口气,“在美国。你不要怨她,她也有不得已的苦衷,她一直在找你。”
“在找我?你不是早就告诉她了吗?”吴蔚的话更加冷厉。
“小蔚,她有苦衷!”
“什么苦衷能挡得住母爱?!你告诉她,我不会认她。我的母亲只有一个,她叫奚蓉花,是个农村妇女,跟什么美国什么名门不沾边!我们也高攀不起!”
“小蔚!你妈妈她特别想你,她也想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