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完了酒,照例是要去唱歌。昝云飞没有去,吴蔚说和昝市长谈点事,也没有去。
两个人回到吴蔚的房间,接续刚才的话题。
吴蔚从来没向昝云飞提起他和秦在厚的关系,他觉得,他个人的奋斗,依靠个人的能力来解决。秦在厚身居高位,或许能帮得了他一时,却帮不了他一世。
换个角度想,如果秦在厚真地帮他谋到了什么,如果他没有那个本事,只能给秦在厚丢脸。
“我明天就去跟曹克谈谈,我觉得他应该会答应。你是老大欣赏的人,如果你有这个想法了,他不答应,那不是跟老大作对吗。他还没有跟他作对的资本。他不是黎明旭!”昝云飞很有把握的说。
吴蔚总觉得这件事没谱儿。他不被黎明旭看好,被边缘化了,曹克怎么会顶着这么大的压力,启用他这个不被看看好的人?虽然昝云飞信心满满,可吴蔚心里还是一点底也没有。
他虽然在开区主过政,但没当过乡镇党政一把手,也没干过县一级的副职,贸然把一个县交给他?
“你别老是瞎想!只有想不到,没有办不到。这是机会,更是挑战。市直机关的人一听积余,把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现在的积余县,基本上就废了。县委书记盛世才基本上不大管事儿,再有一年就二线了。而且,郝为国在那儿的时候,他已经被架空了。他也早放出话来,有他吃有他喝有他钱花,他可以什么都不管。现在的积余县,基本上是处于无政府状态。”
“这种情况,我觉得领导更不可能把这个县交给我了!”吴蔚本来已经有所动摇的心,一下子又回到了冰点。
如果有一个比较能干的县委书记在前面撑着,他还可能会考虑一下。他一个陌生人,到那儿岂不是成了那些官僚的公敌?这个风险太大了。是不是值得他去冒险,他得好好评估一下。
“你能把一个小村搞得那么好,搞一个县没问题。你就是一个天生当官儿的料儿,你放心,我看不错人的。”昝云飞继续怂恿。
“积余县的班子现在什么状况?”吴蔚问道。
昝云飞笑笑,“现在,积余县常委有十个人,还算齐整。人大和政协那头也得还可以。政府这边最差,郝为国倒了后,牵进去了两个,现在只剩下一个常务,两个副县长,其中一个是‘非少女’——非党少数民族女干部。”
“窝案啊?折进去的人是不是挺多的?”吴蔚挑眉问道。
“是挺多的。全县几乎大半以上的干部涉案,轻的,问个话就行了。重的,有的处分,有的双开,光判就判了十多个,这可是龙岛建市以来最大的窝案了。唉——!”昝云飞长叹一声。
“就这么个地方,你真想把你兄弟我折腾到那儿去?”吴蔚笑问。
“你没听说吗,乱拳打死老师傅、大乱才能大治、乱世出英雄……在不断的斗争中,你才能不断的成长。这个就像小孩子学数学,整天上一年级,整天学一加一,有用吗?没有!只有不断挑战高难度,才能成长起来!这么简单的道理,不用哥哥我跟你细解释吧?”
吴蔚尴尬地笑笑,眼珠儿转了转,问,“如果我到积余,你觉得应该从哪里下手?”
“你动心了……呵呵……这回真地动心了。动心了就好,就好哇!”
“我还没答应你呢!我就是向你学习学习吗!”吴蔚赶紧解释。
“装吧,你就装吧。你呀,兄弟,就是个想干事的人,要是工作一点挑战性也没有,就跟现在一样,四平八稳的,你能坐得住?老兄我这双眼睛可称得上鹰眼!”
“是鸡眼!”吴蔚哈哈笑道。
“长脚上的是鸡眼,长脸上的那叫神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