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凌子说出这句话, 在场的四个人中, 三个人都觉得有些尴尬。乐文 小说
奚嘉早就猜到, 当初易凌子是把自己认错成女孩了, 才会给叶镜之订下这么一个不靠谱的婚约。岐山道人和阳泽是觉得莫名其妙:你自个儿给徒弟定下来的媳妇, 现在你自个儿不认识了?怎么,还想吃干净就走人(并没有)?
四个人中,唯有叶大师心思纯正,没想那么多。叶镜之走上前一步, 老实乖巧地说道:“师父, 他是我的……我的未婚妻。”说着, 脸上稍稍有点变红。
叶镜之一直都拿奚嘉当媳妇看,这一点奚嘉没去纠正。他知道自个儿没必要纠正,人家叶大师从来没把他当作是女人看待过, 叶大师知道他是个男人。
叶镜之永远不会去想那么复杂古怪的问题, 他只是十九年来一直安安心心地以为自己有个未婚妻, 所以现在奚嘉出现了, 那奚嘉就是他的未婚妻, 他根本不会去想那些有的没的。他的婚约对象是奚嘉,这就是事实。
然而易凌子听到徒弟的话, 却是想也没想, 哈哈大笑:“岐山啊, 我的徒弟厉害吧,比我当年还威风。我当年也就只有一百多个红颜知己而已,我徒弟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居然喜欢男人,还找了个男人当未婚妻。我徒弟这么厉害,你羡慕不羡慕?”
岐山道人一脸“你是傻子吗”的表情。
易凌子还以为岐山道人是羡慕嫉妒恨,他得意地笑了一声,转头看向奚嘉。
这一眼看似平静详和,好像长辈在看心爱的晚辈。但不知怎的,奚嘉突然觉得易凌子是在审视自己。他心中有些诧异,看向眼前的白老头,只见易凌子还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狂放不羁。
……是他想多了?
易凌子摆摆手:“镜之,你这媳妇叫什么啊?”
叶镜之道:“他叫奚嘉。嘉嘉,这是师父。”
奚嘉走上前:“师父。”
易凌子摸着胡子:“为师死了这么多年了,也没什么东西好给你。奚嘉呀,你是怎么和我徒儿认识的呀?怎么就在一起了呀?”
奚嘉一听就知道,易凌子这是误会了。他犹豫了片刻,还是决定解释一下真相:“师父,我和叶大师有婚约。”
易凌子挑起眉头:“谁给你们定的婚约?”说完,转看向岐山道人:“岐山你这臭老头,还给我徒弟定婚约?美得你的,你有什么资格给我徒弟定婚约啊。”
岐山道人一听就怒了:“好你个易凌子,你莫不是脑子有猫病吧!老夫何时给你徒弟定婚约了,你自己给叶小友找的媳妇,莫赖在老夫身上。还老夫要羡慕你?老夫为何要羡慕你,一百个红颜知己了不起咯?老夫现在有四个孙子,六个曾孙,你有么?你有么有么有么!”
易凌子这辈子红颜知己很多,却没一个走到最后。听到孙子,他顿时就红了眼:“岐山你个混球,贫道今天不打死你,贫道和你姓!”
岐山道人:“你来啊你来啊!别以为老夫看不出来你现在是鬼魂!”
“让你污蔑贫道,贫道何时给镜之找了个男人当媳妇?你当贫道眼瞎么!贫道现在是鬼魂又如何,你敢与贫道一战么。无相青黎!”话音落下,易凌子翻手就召唤了无相青黎。
无相青黎正待在叶镜之的口袋里乖乖地躺着,突然被这么一召唤,它先是愣了会儿,接着想想好像觉得这个声音挺耳熟的,还是飞了过去,飘浮在易凌子的掌上。
岐山道人一看到无相青黎,立刻往后连跳三步。他举起桃木剑,哆哆嗦嗦地说:“老夫……老夫才不信,你都成鬼魂了,还能打人!”
易凌子笑眯眯:“老匹夫,上来试一试。”
岐山道人:“你过来!”
“你过来!”
“你过来!”
易凌子:“你先污蔑老夫的,自然是你先过来。”
岐山道人当然不肯承认这种事:“你才是胡扯!你自个儿去问问你徒弟,奚小友是不是你给他定的婚约,是不是你自个儿承认的徒弟未婚妻。老夫看你是年纪大了,老眼昏花,就是眼瞎!”
易凌子冷笑道:“还敢提我的乖徒儿?那也行,贫道就让你死得痛快点。来,镜之,告诉这个糟老头子,你这未婚妻和为师有没有一毛钱的关系,是不是为师给你定下的?”
叶镜之恭恭敬敬地说道:“是。”
易凌子哈哈一笑:“老匹夫,听到了吧,我徒儿说‘是’。你给我乖乖……”声音戛然而止,易凌子转看向叶镜之,目瞪狗呆地看了一会儿,又快速地转过头,看向奚嘉。他的目光在奚嘉的脸上停留了一会儿,仿佛突然想起了什么事,接着视线默默地往下滑,滑到了奚嘉的胸口。
嘉哥赶紧捂胸:“……”有猫病啊!大男人你看个什么胸!
易凌子脸上的笑容僵住,过了片刻,他收回无相青黎,神色平静,一派仙风道骨的模样:“镜之,为师倒不知道,你何时学会说谎了。你小时候为师是如何教导你的,不可说谎,尤其不可对为师说谎。难道你都忘了吗?”
听了这话,叶大师得多委屈啊。叶大师认真回答:“师父,我没有说谎。”
易凌子怒目相视:“还在狡辩!”
叶镜之取出了那块玉白色的泰山石,奚嘉见状,明白他的意思,也取出自己随身带着的那块血红色的泰山石。两人各自拿着一块泰山石,轻轻地这么一合并,叶镜之抬起头,看着瞠目结舌的易凌子,道:“师父,嘉嘉确实是我的未婚妻,他就是。”
易凌子看到这种情况,哪里还想不起自己当年遇难前,刚刚给徒弟定下的那门亲事。
这件事说起来很复杂。易凌子在这古墓里待了十九年,他整天闲着无聊,只能没事数数石头、想想自个儿这辈子做了什么事。这一想,就想到自己曾经给徒弟定了门很重要的亲事,又一想,想到自己居然没说清楚这门亲事到底是什么。
如此一来,易凌子便理所当然地认为:“怎么可能?为师当年根本没把这件亲事说清楚。当年为师与那女孩的父亲说,一个月后将会带着徒弟上门,给他亲自说这门亲事。但后来为师与这千年旱魃同归于尽,根本没去找那人。对方自然找不到你,为师也没将这件事详细告诉给任何人,镜之,你怎么可能找到当初的那个女孩?”顿了顿,易凌子灵光一现,冷冷地看向奚嘉:“小友,这块泰山石,确实属于你?”
奚嘉当然知道易凌子在说什么。易凌子本就对他抱有怀疑,毕竟任何一个长辈,隔了十九年,突然看到小时候傻乎乎而又单纯好骗的弟子带了个男人来看他,还口口声声说是未婚妻,肯定不会轻易相信。
奚嘉也没生气,他准备开口解释,但叶镜之抬步拦在他的身前,抬道:“师父,嘉嘉就是我的未婚妻。”
易凌子瞪直了眼:“你说是就是?那万一他不是呢?”
好像被抢了心爱宝物的孩子,叶镜之一字一句地肯定道:“我就要嘉嘉。”
易凌子突然有点心累:“……”徒儿大了,不由师父啊!
这件事让一旁的岐山道人和阳泽看得目瞪狗呆,全场也只有奚嘉明白事情缘由。看着叶镜之拦在自己身前,反驳易凌子的模样,奚嘉忍不住翘起了唇角,出声道:“师父,具体事情您不要着急,我想应该是这样的……”
接下来,奚嘉把自己是极阴之体,四岁时候收到泰山石的事情说了出来。然后他又说了自己和叶镜之相遇的经过,以及两人现在确定是恋爱关系。
听完了这些话,易凌子:“……”
阳泽很给面子地没有说什么,只是轻轻地笑了笑。岐山道人则朗声大笑起来:“易凌子!你个老家伙还敢说自己不是眼瞎,你看看你,老眼昏花到这种程度,至今还以为你当初看到的那个小孩是女娃?哈哈哈,笑死老夫了,老夫出去以后就给‘鬼知道’投稿,绝对值五万积分,哈哈哈。”
奚嘉一听,赶紧记下:对,这件事也可以投稿!
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到这个时候,易凌子还狡辩道:“你是极阴之体?贫道所见的极阴之体,十九年前就已经阴……气……冲……”
易凌子:“……”
奚嘉将取下来的舍利又戴了回去:“师父,这下您明白了吗?”
易凌子转看向叶镜之,道:“好徒儿,为师和你说一说,这千年旱魃的事情。其实是这样的……”
奚嘉≈岐山道人≈阳泽:“……”
敢不敢不这么明目张胆地转移话题!!!
易凌子活了六十多年,死后又在古墓里待了十九年,哪里肯承认自己当初老眼昏花,把男孩看成了女孩。
其实这件事易凌子心里也苦啊。
把嘉哥认错成女孩的事情,有没有觉得很耳熟,是不是好像也有人认错过?
没错,半年前,烛照真人也把嘉哥认成了女孩,并且投稿给“鬼知道”。因为他口口声声说嘉哥是女孩,“鬼知道”还拿这件事当把柄,死活不肯赔偿十万积分,到最后只赔了两万积分,随便打了烛照真人。
这一切的根本原因,是玄学界的这群大师只认阴气不认人!
烛照真人还算自食其果,他当初是匆匆看了奚嘉一眼,没敢多看。当时的奚嘉身高一米八,虽说长相清秀,光看脸可能会当成女孩子,但正经地去看,绝对不会错认。至于易凌子,那就是真的冤了。
嘉哥小时候长得是真漂亮。
小脸圆眼,翘鼻小嘴,一双大大的眼睛好像洗干净的葡萄,水水嫩嫩,说是小姑娘绝对没人怀疑。而且四岁的嘉哥,因为阴气太重,之前一直没和同龄人玩过。见到易凌子的时候,嘉哥害羞腼腆,躲在父亲的腿后,只敢怯生生地露出一张漂亮的小脸蛋,偷偷摸摸地瞧着易凌子。
这活脱脱一个漂亮害羞的小女孩,说是个男孩,谁信?
再加上那么重的阴气,易凌子想当然地就认为嘉哥是个小姑娘了,于是喜滋滋给徒弟定了亲。
当时的情况是这样的。
奚父收下了泰山石:“大师,此恩无法报。您救了嘉嘉的命,请问大师想要什么,我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易凌子一摸胡子:“你这孩子今年四岁?贫道有个徒儿,今年六岁,正当年龄。不如就定个娃娃亲吧,哈哈哈。”
奚父一愣:“大师的徒儿是个女孩?”
易凌子摆摆手:“男孩。长得俊俏,又很乖巧,在家里特别懂事,家务活全是他干,烧菜可好吃了。而且潜力很好,以后绝对是玄学界第一人。怎么样,这买卖不亏吧,贫道下个月就带徒儿,登门拜访!”
奚父赶紧道:“男孩?那这两个孩子怎么可以定娃娃亲?”
易凌子想歪了:“其实你的担心也不无道理。过两年都到二十一世纪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早就不对,现在都讲究自由恋爱,贫道也懂。所以你别急,贫道不是说了,下个月带徒儿来看看么。到时候两个孩子要是也很投趣,不是很好?”
奚父百思不得其解,还想再说,易凌子却收到了连晨真君的墨斗传音,笑哈哈地转身离开。
这件事,奚父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大师的徒弟是个男孩子,他家嘉嘉这么可爱,肯定也是个男孩子。为什么两个男孩子,大师说要定娃娃亲?大师这么厉害,怎么可能看错性别?
在家里等了一个月,奚父都没等到易凌子。又等了两年,奚父恍然大悟:“原来大师根本不想要报酬,只是随口骗我,借机离开!大师果真是大师,高风亮节,无私奉献!”
于是,嘉哥就听自家父亲夸了玄学界“高风亮节”的天师十几年。
往事无需再提。易凌子厚着脸皮,死皮赖脸地转移话题:“贫道在这古墓里待了十九年,也终于知道了一些门道。岐山,你可知道为什么这明明是一座四百年前滇省土司的坟墓,里面却有一只千年旱魃?”
这件事困扰了岐山道人十九年,他哪里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易凌子长叹一声:“这是一座双重墓啊!”
众人突然一惊。
奚嘉不知道双重墓有什么特别的,但是他知道,华夏一直有句话叫“死者为大,入土为安”。一个人无论生前犯了多少罪过,死后自然有十八层地狱去等着他,活着的人没必要再过多苛责。这句话不一定正确,可入土为安,活着的人还是要尊重死者的尸体,不要随意轻贱。
既然这是一个双重墓,必然有先来后到。后来的那个如果是不知道还好,如果知道了这里本来就有一座墓还在人家的坟墓上再盖一座坟墓,那就太过分了。
叶镜之神情凝重:“养尸地是普通的风水相师很难察觉的,但龙穴很好找。能将墓地选在这个龙穴宝地的相师,肯定不会不知道底下还有一座墓。双墓重合,是风水大忌,寻常相师不可能不知道。除非……”
易凌子满意地看着自家徒儿:“是故意为之。”
叶镜之:“为什么?”
易凌子转,看向被自己的尸体压在身下的那口青铜棺材:“因为,要镇压邪佞。”
这句话出口,所有人都知道易凌子口中的邪佞指的是那只千年旱魃。可具体真相,只有易凌子本人知晓。
易凌子道:“贫道在这古墓里待了十九年,将这座古墓的每个角落都看遍了,包括这口棺材,和它底下藏着的一个墓道。岐山,当初我们五人追着那个降头师来到这个主墓室,在主墓室里大打出手。对方是越南顶尖的降头大师,他早就在这座古墓里布下陷阱,连主墓室也处处都是陷阱,所以我们废了很多功夫才将他抓住,却没注意到在此期间,我们已经破坏了这个主墓室隐藏的一座神秘阵法,将青铜棺材底下封印的墓道打开。”
岐山道人点头:“是,那时候谁有时间去看这个古墓到底有没有古怪,我们只一心想着赶紧抓住降头师。”
易凌子道:“所以当那只千年旱魃突然从棺材里冲出来时,我等毫无防备。它一口便咬死了降头师,接着是流山道友……若给贫道一些时间,我们定不会是这等惨重的结局,贫道至少能让三个人逃出去。可惜,那千年旱魃出现得太过突然,它哪里会给我们时间。”
岐山道人笑道:“你这老家伙要是这么说,那老夫岂不得要羞愧。当初可就老夫一人逃出去了。”
易凌子也不再伤感,他嗤笑道:“你这老匹夫生来没其他本事,就是跑得比谁都块。”
“过奖过奖。”
易凌子继续说道:“这十九年,贫道并不是只现这是一个双重墓,贫道还现,那只千年旱魃的身上,有一丝微弱的龙气。”
奚嘉倏地愣住。
微弱的龙气,这句话嘉哥曾经听过,当时子婴从秦始皇陵里逃出来,玄学界的天师们就是如此形容他的:微弱的龙气。难道说,这个被镇压在坟墓和阵法底下的旱魃,竟然也曾经是个皇帝?
仿佛听到了奚嘉心中的疑惑,易凌子解释道:“龙气微弱,几不可察,应当是个皇子。一千年前的滇省还属于南诏国,应当是有位皇子,不知是大唐的皇子还是南诏国的皇子,被埋在了这个养尸地的龙穴里。那皇子生前就有怨气,死后有养尸地和龙穴宝地的双重滋润,慢慢成了旱魃。到四百年前,它可能出墓害人,于是四百年前,当时的滇省土司找到了大师,将自己的墓地选在这里,用来镇压旱魃。”
奚嘉的历史不是很好,听得有点模模糊糊,但大概也懂了易凌子的意思。
了解了事情真相后,重要的是如何解决事情。易凌子看着那口青铜棺材,道:“那只千年旱魃还活着。”
一听这话,众人全部惊住,警惕地看向四周。
早在易凌子提醒叶镜之不能搬动他的尸体时,大家就猜到,千年旱魃并没有真的被消灭。可猜到是一回事,真正确认是另一回事。易凌子缓缓地飘到那口棺材前,他就站在自己的尸体面前,淡定地说道:“旱魃就被贫道封在这口棺材里,他已经挠棺材挠了十九年。最近可能挠累了正在睡觉,等会儿你们把它灭了吧。”
奚嘉:“……”
叶镜之:“……”
岐山道人:“……”
阳泽:“……”
你特么是不是在逗我?
连你易凌子大师都解决不了的千年旱魃,他们四个人,何德何能能够灭了它?!!!
四个人中,岐山道人连骂娘的心都有了。虽说岐山道人年龄比易凌子大,但他一向承认,和易凌子比,他就是个渣渣,现在整个玄学界,恐怕也就嶒秀真君能和当年的易凌子一较高下。
阳泽保持笑容,只是这笑容怎么看怎么有点尴尬。
嘉哥则是在想:是旱魃的阴气重,还是他的阴气重?他能一脚踩碎旱魃吗?
叶镜之一向尊敬师父,但也知道:“师父,弟子灭不了千年旱魃。”
易凌子大袖一甩:“废话,连为师都灭不了千年旱魃,你这小子才活了多少年,就想超越为师?”
岐山道人:“那你到底想说什么嘛!”
易凌子:“当年贫道灭不了它,是因为它是一只实力强盛、处在巅峰期的千年旱魃!现在呢?它被贫道封在棺材里十九年。当年它的实力就跌了一半,如今这口棺材本就是封印它的阵眼,它又一直待在棺材里,别说有没有一千年的实力了,它现在最多勉强算得上是一只三百年的旱魃。它要不是本质上还是旱魃,贫道还用等你们来?贫道哪怕成了鬼魂,挥挥手也能灭三百年的飞僵好么。”
岐山道人:“……就你厉害。”
易凌子趾高气扬:“贫道就是这么厉害,不服打一架?”
岐山道人:“……”服了服了。
既然只是一只三百年道行的僵尸,哪怕它是旱魃,在场的四个人都能解决了它。
叶镜之小心翼翼地将易凌子的尸体从青铜棺材里挪下。凌子对奚嘉说:“你是极阴之体,那旱魃一旦出来,必然会想吃了你,提升实力,为自己疗伤。极阴之体向来羸弱,你能活到这么大不容易。你且躲到贫道身后,贫道护着你,由镜之将它消灭吧。”
岐山道人和阳泽又是一脸“你是傻子吗”的表情,看着易凌子。
易凌子挑眉:“贫道只护徒弟的媳妇,你们赶紧去灭了那旱魃,别想贫道保护你们。”
嘉哥想了想,乖巧地点头,老老实实地躲在易凌子身后:“多谢师父。”
易凌子更加得瑟:这就对了。
叶镜之轻轻地将易凌子的尸体搬了下来,谨慎地放在了一边。当尸体完全从棺材上挪开时,众人全部警惕地盯着这口棺材,不敢放松。然而等了半分钟,棺材里并没有什么动静。
良久,叶镜之转与易凌子对视一眼,易凌子点点头。
叶镜之镇定地走到青铜棺材旁,无相青黎一直在他的身旁飞舞,随时待命。他垂眸看着这口雕刻了无数符文的棺材,忽然一掌拍下,将棺材拍开。下一刻,叶镜之赶紧往后倒退三步,众人也拿起法宝,小心地盯着青铜棺材。
又是半分钟过去了,还是没有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