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在吃饭,没有听到电话声。工作的可能性反倒不大,沈叶白那种高效的人,是很少加班的。
看了一眼时间还早,傅清浅抽完手里的烟,才发动车子往回走。
沈叶白不在家,她在门口踢掉高跟鞋,将客厅的大灯打开。
法国进口的水晶灯,投下晶莹璀璨的光。
傅清浅去烧了一壶水,回到客厅再次拔打沈叶白的电话。
酒庄内的光线幽暗,外面的客人多了起来,但是,没有一点儿酒吧的喧闹。
所以,半封闭的隔间内,有音乐,却感受不到外面的吵杂。
江语然将醒好的酒拿过来,倒到两个杯子里,其中一只递给沈叶白。
这是她从展会上带回来的,刻意拿给沈叶白品偿。
“感受一下如何。”
江语然坐到对面的沙发上,目光期待的望着他。
沈叶白修指握着杯脚,刻意不让手指碰到杯肚,怕人体的温度改变杯内液体的奇妙味道。
江语然怎么看,都觉得沈叶白是专业的。
他品酒的时候,她也不说话。
沈叶白将深红色的酒体含在口中,用舌尖感受它的味道,等完全释放它所有的香气后,再慢慢吞咽。
“怎么样?”江语然有些迫不及待。
沈叶白抬眸:“跟赤霞珠有点儿类似,葡萄皮厚,未完全成熟,酸度很高。而且丹宁重,味道非常丰富复杂。”
江语然说:“是吧,我喝到第一口的时候就觉得,这款酒太厚重了,味道实在复杂,细品,很有层次。”
沈叶白点点头:“单喝的确不错,但是,我觉得它算不上一款特别成功的酒。”
江语然吃惊:“哎,你怎么这么觉得?”
沈叶白又喝了一口,放下杯子,淡淡说:“我一直觉得酒是用来配餐的,如果一款酒的味道太过复杂,就会喧宾夺主,那它就不算一款成功的酒。”
江语然特别水灵的眸子,幽暗的灯光下也是澄亮。
“你说的有道理啊,经你这样一说,我也觉得这款酒有些刻意了。故意追求它的复杂程度,失去了一款酒的品格。”
江语然索然无味的推到一边。“我再去拿一款其他的吧。”
本来献宝一样拿给沈叶白,觉得会是一款让他惊喜的酒。
但是,现在看来,是她失了平常心,所以,连判断也有失精准了。
做为一名品酒师,和高级的红酒讲师,犯这种低级的错误,实在不应该。
沈叶白拒绝说:“不用了,这就回去了。”
江语然挽留他:“时间还早,再喝一杯吧?”
“不了,谢谢。”
沈叶白站起身,伸手拿过大衣。
江语然送他出来。
其实还有话说,只是,都来不及了。送他出来的时候,她说:“过两天有个盲品局,是业内的一个朋友举办的,到时候一起去吧。”
沈叶白客气的说:“谢谢,只是,到时候未必有时间。”
江语然说:“我提前给你打电话,如果有时间就过去吧。就是些颇有造诣的朋友,可以现场交流。最主要的是,当天肯定会有好酒出现。你不是喜欢收藏酒嘛,这种场合不容错过。”
沈叶白仍说:“到时候再说吧。”
室外冷风肆意,尤其一场冬雪之后,夜晚的温度更是骤降。
江语然只穿了一件单薄的长裙,没有外套。
沈叶白又说:“江小姐,你进去吧。”
江语然笑笑:“你叫我语然吧,叫江小姐太不习惯啦。”
沈叶白很快驾车离开。
江语然快冻成冰块了,连忙转身回酒庄。
回到隔间后看到醒酒器里剩下的那些酒,忽然有些负气的端起来,直接倒进了下水道。
几千块就这样流走了。
之所以判断有误,或许和那天的心情有关系。心湖越宁静,越能平常心态的对待每一款酒,对它的特点阐述得也就越清。反之则一片混乱,根本没办法品酒。如果不是当时的情绪太激烈了,也不会选了这样一款过份复杂的酒回来。
当时的她,敏感度丧失,味道清淡一点儿的酒,只怕她根本偿不出味道。
江语然将自己摔到沙发上,郁闷的“唔”了声,沈叶白要结婚了,这个消息真的让她非常郁闷。
沈叶白进来的时候,看到傅清浅赤脚缩在沙发上看书。
听到响动,抬起头:“回来了,怎么不接电话?”
沈叶白扔下车钥匙,挨着她坐下。
“在酒庄里品酒,开着音乐,没有听到。”
红酒,音乐,听起来貌似非常惬意,傅清浅看了他一眼:“和江小姐一起喝的?”
沈叶白说:“她从展会上带了一瓶酒回来,不过喝了有些失望。结构和味道都太复杂了。“他一边说一边扯掉领带。
什么结构味道复不复杂,傅清浅根本就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