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谬赞了。”
李隆义摆了摆手:“荀郎君太谦虚了,如今长安城中谁人不知你荀冉荀徐之作的那《把酒问月》?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如此好诗,若不是天纵之才怎能作出?如今秋意正浓,不若荀小郎君便来作秋思,以开今天的诗会。”
“如此,荀某便抛砖引玉了。”
荀冉沉思片刻,娓娓吟道:
“金井梧桐秋叶黄,珠帘不卷夜来霜。
熏笼玉枕无颜色,卧听南宫清漏长。
高殿秋砧响夜阑,霜深犹忆御衣寒。
银灯青琐裁缝歇,还向金城明主看。
奉帚平明金殿开,且将团扇暂徘徊。
玉颜不及寒鸦色,犹带昭阳日影来。
真成薄命久寻思,梦见君王觉后疑。
火照西宫知夜饮,分明复道奉恩时。
长信宫中秋月明,昭阳殿下捣衣声。
白露堂中细草迹,红罗帐里不胜情。”
荀冉所吟的是王昌龄的《长信秋词》,唐诗常用汉代典故,王昌龄更是其中好手。荀冉如今吟出此诗,自然技惊四座。
好浓的哀怨味道啊!
李隆义拊掌赞叹:“好诗,好诗!古有班婕妤以秋扇中断,比君恩中断,荀小郎君这诗化的好。”
“殿下,荀郎君这诗确是出彩,但未免太过哀怨了吧。如今我大唐河清海晏,万国来朝。朝堂之上,皆是股肱之臣。我等读书人更是幸生盛世,哪里能以班婕妤作比呢。”
说话的便是刚刚诘难荀冉迟迟不来的苏九初,他言语间满是不屑,显然对于荀冉这个才子明头不服。
李隆义却摆了摆手:“哎,不过是寻常的宫怨诗,九初不必多心了。本王这曲江诗会只谈诗文,不论朝政。”
荀冉心中冷笑,他当然知道这诗会被有心人裹挟上讽刺朝堂的韵意,但他偏偏不怕。唐朝多的是宫怨诗,有哪个因为作诗被贬官流放?
这便是大唐的气度!
“不过,这诗确是有些悲情了。荀小郎君,可否再吟诵一以解愁意?”
李隆义饶有兴致的打量着荀冉,眼神中满是期许。
荀冉饮下一杯绿蚁酒,淡笑道:“殿下之命,敢不从尔?”
他起身绕着案几走了几步,一挥衣袖吟道:
“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胜春朝。
晴空一鹤排云上,便引诗情到碧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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