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这独孤家家大业大,光是宅子在崇仁坊、务本坊就有足足十余套,我租住的宅子便在务本坊,不过不是独孤家的祖宅。”
荀冉心中忽然有了计较,冲卢奎道:“颂之兄想必现在没有地方落脚,不如便暂且住在荀某府中吧,等春闱结束再做计较。”
“这怎么使得。”
卢奎连连摆手。
荀冉刚刚替他出了三贯银钱还上了房租,现在若是自己再住到荀冉府上,那欠下的人情就太难还了。
人情这种东西,能不欠最好就不欠。
君子之交淡如水,小人之交甘若醴。
他自诩有圣人遗风,自然不愿意寄人篱下。
“颂之兄再推脱便是看不起某了。”
荀冉背负双手,淡淡说道:“我能够与颂之兄相见实在是缘分,颂之兄只管在荀某府中住下悉心准备春闱,旁的事情莫要再提。”
话说到这个份上,卢奎也知道再争论下去没有意义,便点了点头道:“荀公子这份情卢某记下了,他日若是能够杏园宴饮,定不会忘了荀公子的大恩。”
“这是荀某的马车,你先回到府中休憩片刻吧。荀某还有要事,便不陪颂之兄了。”
卢奎连连点头:“荀公子自该去忙。”
荀冉心道一会要去见独孤介,肯定不能带着卢奎,遂点了点头:“那便告辞了。”
务本坊独孤府。
独孤介捧着一本策论选集,认真的研读着。
今年的考官是孔方孔祭酒,这位自诩孔圣人后人的大儒所出的策论风格变化诡谲,最难预测。故便是独孤介都得好好研读一番最新的策论选集,免得到时出了纰漏。
他正看的起兴,管家推开了书房的屋门,恭敬说道:“二公子,六小姐来了。”
“哦?”
独孤介放下手中选集,淡淡道:“她怎么这时来了,我不是说过吗,这些时日温书,叫她不要来打搅。”
管家为难的说道:“这些我也跟六小姐说过,可她气势汹汹的冲进来,老奴也拦不住啊。”
“好了,好了,叫她进来吧。”
独孤介摆了摆手,示意管家莫要再演苦肉戏。
管家心照不宣的点了点头,转身朝书房外走去。
不多时的工夫,那六小姐便一推屋门,跨步走了进来。
这宅子并不是独孤家的祖宅,而是独孤介自己买下的一套别院。虽然不如祖宅阔气,但胜在位置取静。祖宅那里各房人等聚居,是非实在太多。临近春闱,独孤介不想再被这些俗事牵绊,便索性搬出来独住。
六小姐一进屋子便坐在了独孤介身侧的胡床上,嘿嘿笑道:“二哥,你猜我今天碰上什么好事?”
独孤介尴尬笑道:“你能遇到什么好事,可是租子要回来了?”
这独孤家的六小姐名为独孤阮,与独孤介是一母同胞,同是大房所出。故而即便她行为举止再不符合世家女的形象,独孤介对她也是十分疼惜,不肯让她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二哥真是料事如神,今儿个遇到一个瓜娃子,竟然抢着给那穷书生付租子。”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