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娇娥笑着答道:“夫人您莫要慌,陈榜眼好得很,并没有什么差错,我今儿来,为的是令子的婚事。”她顿了顿,“我听说,陈榜眼后院里只有一房妾?”
陈老夫人是个人精,一听这话,立马回过味儿,反应过来程娇娥的来意。她顿时喜上眉梢,话语里这下真真切切带上笑意:
“侧妃您明察,小儿他这些年一心扑在圣贤书里,无意其他,这房妾还是我和他爹做主娶进门来的,虽说进门快三年了,却连姑娘都没生下一个来,是并无妻儿的。”
没有孩子,也就是说,罗小姐如果嫁过去,生下的第一个儿子就是嫡长子。
程娇娥满意地一点头,也不跟陈老夫人拐弯抹角,直言道:“前几日,在皇贵妃的赏菊宴上,我见陈榜眼风度翩翩,一表人才,想起禁卫军统领的独女年方二八,尚未出嫁,正是适龄之年,便想替这对璧人牵桥搭线。既然陈榜眼未娶正妻,夫人您看?”
“禁卫军统领的独女?”陈老夫人显然是不清楚京城里的大家闺秀们,哪个是哪个的,只能从程娇娥的称呼上猜出,对方出身尚可,配自个儿的儿子是绰绰有余了。
可她忍不住又猜测,这桩婚事自个儿找上门来,会不会是那家的姑娘相中了自家儿子,然后托程娇娥来说这门亲,不矜持的女子,她可不喜欢。
于是她套话说道:“禁卫军可是专门保护皇上的啊,人每日都在皇宫里,见到的不是皇亲国戚就是王公大臣,又怎么可能瞧得上犬子呢!不成不成,这门亲事怕是不成。”她顿了顿,“程侧妃,您来之前,难道就没问过女方的意思吗?”
程娇娥依旧笑着,不显山不露水道:“哪里有先去问姑娘家的道理,我还没有向罗夫人提起过此事,先来问问您和陈榜眼的意见,倘若你们有意呢,我再费点儿神,去罗府跑两趟腿。要是夫人你觉得不合适的话,就当方才我什么都没跟您提过。”
陈老夫人哪里敢说不合适,她见程娇娥果然有撒手不管的意思,心里的小算盘敲了几下,连忙赔着笑说道:“如果真的能和禁卫军统领结为亲家,我自然是愿意的,但您也知道,儿大不由娘,此事还得小儿回来后,我询问过他的意见,方能给您答复。”
“不急。”程娇娥悠然自得地坐着。
前厅里沉默了好一会儿,在“滋滋”火烧声中,陈老夫人忍不住好奇,才接着问道:“不知您说的这位小姐品貌如何?”
“知书达理,五官清秀,娶回家做一个贤妻良母绝对是称职的。”
又问道:“可有画像?”
“这个我手里还真没有,不过也用不着画像,在赏菊宴上,陈榜眼和罗小姐是见过的。我要不是看出来陈榜眼眼珠子恨不得长到罗小姐身上,是绝对不会来掺和这件事的。”
她轻飘飘的一句话,把陈老夫人之前的想法一击击溃。
不是别人的女儿缠上了她的儿子;而是她的儿子看上了别人的女儿。
位置就这么轻轻地换上一换,罗小姐在她心目中的形象又是清雅高贵、令人喜欢的了。
但同时,陈老夫人对程娇娥的话,也心存几分质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