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崇明轻笑,“县试未过,你倒是想地长远了!”
柳承恩摇头轻笑,“崇明兄的才学,我自是知道的。我对自己嘛,倒也还算是有几分的信心。咱们县试过了,后面的考试便一起吧。相互之间也能有个照应。”
“也好。早听闻柳兄心里一直有一位才貌双全的美娇娘,如今看来,果然是心想事成呀!”
对于这种善意的打趣,柳承恩自然是十分欢喜的。
毕竟,他也的确是娶了一位贤妻。
宋秀才就坐在他们的隔壁桌,随声附和道,“听闻柳兄娶的乃是一位乡野村姑,不过,却听闻这村姑有一手好本事,做出来的点心美味无比,如今,柳兄的家境也算是能借此得已改善,也算是大喜之事。至少,这赶考的费用,不必愁了。”
这话听起来,着实刺耳。
就好似柳承恩分明就是一个自私自利,并且还要靠着女人养的男人。
若是换了旁人,怕是早就怒了。
傅宏业也有心反驳却被柳承恩给拦下了。
“宋兄这话说地不错,我的确是得一贤妻,我如今家中和睦,父母的身体也已大好,不日我弟弟也将重新入学堂读书,这一切,的确全赖家中贤妻。无论我将来是否能功成名就,都要感谢贤妻相助。”
宋秀才一愣,没想到向来心高气傲的柳承恩,竟然能如此便承认了?
这太不符合常理了!
柳承恩话锋一转,“在场大家都是同窗好友,要么就是家世不凡,不会为了区区几两银子而发愁,要么,就是出身贫寒,自己的束修笔墨,全赖家人支撑。我柳某不才,出身农家,早年多靠父母辛劳,如今,得一贤妻,有她支持,是我柳某之幸。”
这番话,可以说是把在场大部分人的心声都说出来了。
的确如此。
在场这二十余人,有几个是家境优越的?
两成算是勉强称得上富足的,五成则是贫寒学子。
大家谁也别笑话谁,有人靠妻子赚钱供养,有人靠着父母庇护,说到底,不都是靠着别人?
所以,你笑话别人靠妻子的时候,你自己又在靠着谁?
有什么可骄傲的?
宋秀才的脸色一僵再僵,总感觉明明是自己挥出去了一巴掌,结果却是轻飘飘地打回自己脸上,而这看似轻飘飘的一巴掌,却又打得他格外响亮。
所以,就算是自己中了秀才,已经压了他们一头,仍然不能让他们难过吗?
宋秀才心中有火,却无处可发。
在场的大多数都是高县的秀才或者是才子,他在这里面,只能算是不起眼的。
所以,当众翻脸?
他没那个胆子。
也没有那底气。
宋秀才的脸,阴沉地有些可怕,像极了暴雨前的阴云密布的天空。